“是也。既然深以读书人为耻,为何还要穿着一袭儒衫?”永炎帝也笑眯眯地问道,心情很畅快。
“多少还有些用处,用完了自当换个活法。”陈文轩浅笑着说道。
“居安不思危,待醒悟时,只剩满地凋零。西有吐蕃虎视眈眈、东有高句丽伺机而动、北有突厥蓄势待发,当真是好一片歌舞升平啊。”
话语之中,嘲讽之意更浓。
“大胆,你可知……”
“少年郎,你可知他们虽偶有犯边,无非是想多要一些回赐而已。”永炎帝开口了。
面色虽然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区区一介书生,竟然看得如此之远、如此之透。即便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也未如此啊。
“这话你信吗?有人可曾为边关百姓想过?可知这战火何时会烧尽这一片繁华?”陈文轩面色平静的说道。
“即便是现在,当今陛下又可知天下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寒不可耐?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哎……,一时兴起,说得多了,大叔莫怪。”
他也是吃准了,这中年人虽然身份不一般,但是他讲理。就算表现得张狂一些,也是无妨。而且自己一身本领、满腹才华,也有着张狂的底气。
永炎帝就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啊,嗡嗡的响。说得自己好似那昏君一般,却偏偏不能跟这少年郎挑明了身份。
“你……,好大的胆子。岂敢妄议朝政?”洪公公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冷森森的。
陈文轩扯了扯身上的儒衫,“我可是读书人啊,这可不是妄议朝政。忘了?我朝崇文呢。”
洪公公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郎竟是用自己刚刚说的话来反击自己。是啊,读书人讨论朝政,也是修业的一种方式。
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这样吧,大叔,就此别过。”陈文轩一拱手,也得见好就收。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理清了接下来自己人生的方向。
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必须得积攒出属于自己的实力。得先活下去啊,活下去才有将来。
前世纵然有着无限风光,可是却套着一层层的假面具活着。这一次,便是要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这个读书人的身份,就是接下来自己破局的关键。
“且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少年郎,说得好。只怕你言中也有未尽之意,不妨细细道来。”回过神的永炎帝说道。
陪侍在永炎帝身边的两名健硕汉子,迈前一步,拦住了陈文轩的去路。
“哎……,我就知道不该多嘴。一看您这个身份也是不简单的,怕不是个五六品的大官。”陈文轩试探了一句。
“大叔,您刚刚也说了,番邦犯边,为得是回赐。这话说得啊,怕是您自己都不相信,也就咱们陛下信。”
“你敢诋毁陛下?那是要掉脑袋的。”洪公公抓住了漏洞。
陈文轩看了他一眼,“身为我大夏朝学子中的一员,我乃是替陛下忧心,何罪之有?别扯什么以彰显我朝威仪,那还是瞎扯淡。”
洪公公张了张嘴,这话听着好像也没差。替陛下忧心嘛,这才发一些狂言……,咋就这么会说话?
“你……,接着说。”永炎帝脑门上的血管蹦了蹦,强按怒火。
边上的那几名侍卫就觉得今天的天气真热啊,好似酷暑之时,有些冒汗。
“棍棒底下出孝子,刀枪之下出强权。还不是我朝军事羸弱,怕他们再次犯边,多给一些金银加以安抚?掩耳盗铃罢了,自己糊弄自己呗。”陈文轩耸了耸肩膀。
“呼……呼……,少年郎,你倒是有趣。那你说说,若是真如此,换成你要如何做?”永炎帝喘着粗气,努力平抑着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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