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季,夜空灿烂,万里无云,星光点点。这夜空、这繁星与淡月,与李善道所来的那个时代并无不同,——若强要说之,非找个不同的话,那就是当下的夜空更加澄澈,星光更亮。
不知觉间,思绪起伏,追古抚今,又想到所来的那个时代,李善道喟然而叹:“嗟乎!”
“郎君,姐夫是什么意思?”高丑奴打着哈欠问道。
李善道背着手,眺视左近的本部和刘胡儿部的部曲驻地,又顾眺西北边李密部的驻地,——李密也是明天开拔,南下襄城和颍川两郡,又远眺远近这片数日前大败张须陀的战场,继而望着夜空,说道:“丑奴,我心有所感,忽得诗几句。”
“郎君得的诗,必然都是好诗,小奴敢愿听听。”
李善道曼声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郎君,这是诗么?”
李善道说道:“丑奴,这次往取酸枣,你觉得咱能顺利打下么?”
“有侯郎君和张道长为内应,定然能够打下。不过……”
李善道问道:“不过甚么?”
“不过郎君,小奴有点不懂,为何不随蒲山公,南下往取襄城、颍川?襄城、颍川是两个郡,酸枣只是一个县,且则蒲山公名动四海,是不是跟蒲山公去打襄城、颍川,获利能够更多?”
李善道讶然说道:“丑奴,你还有这个盘算?”
高丑奴挠头憨笑,说道:“郎君,倒也不是小奴想到的这点,小奴是听王三郎私下说的。”
原来是王须达有此一说,那就不奇怪了。
李善道问道:“除了王三郎,还有别的谁,亦有此意?”
“别的,小奴就没听说了。”
这样看来,部中上下在进战思想方面,还是比较团结一致的,或换言之,还都是肯听从李善道的命令的,则王须达有此一念这事儿,暂亦就不必多管即可。——要非如此,“上下同欲者胜”,李善道还真得再专门为此开一个“战前思想统一会”不成!
“丑奴,往后你在部中,再听到类似的事,立即向我禀报。”现今李善道的部曲,比之早先,已是渐多,部曲一多,对部曲的思想动态这块儿,有时,难免就会有些不能尽知,高丑奴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李善道,往后在部曲、部将们的思想方面,得加深了解。
“是,郎君放心,小奴但有所知,一定即刻禀与郎君。”
李善道说道:“丑奴,这是咱俩说的话。我之此话,你不要往外传。王三郎此语,细细究之,其内不仅有贪图襄城、颍川两郡财货多於酸枣之意,并似有附凤攀龙之心。蒲山公,论以名望,的确远胜过翟公,可要说他就是个好凤凰,并不见得。丑奴,你需知得,如果是个好凤凰,咱攀一攀,亦无妨;然若不是个好凤凰?丑奴,记住,有道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郎君的意思是,蒲山公不是个好凤凰,不值得咱攀附?”
打赢了张须陀后,哪怕李善道部中,也已开始有一些知晓此战定策、作战等整个过程的将士,对李密心生佩服。高丑奴,说实话,对李密现也是挺佩服。可李善道却说,他不是个好凤凰?
李善道未再多做解释,只是说道:“丑奴,我这话,你莫要外传,多品一品。”
“是,是。”
李善道收回眺望战场、夜空的目光,将感慨的思绪逐出,重将豪情提起,“是非成败”固然是“转头空”,但活在当下,特别值此乱世,既为丈夫男儿,总归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至不济,拼尽努力,出民於水火,稳住一方不乱,才不愧此身!他哈哈笑道:“丑奴,闲话不必多说。明日兵向酸枣,若能如你所料,咱们一战克取此城,你的这解烦左团,就可为你建矣!”
降俘拨给高曦后,给高曦建了一个“解烦右团”,高丑奴眼气得不得了。
闻得李善道此言,高丑奴大喜,应道:“到了酸枣,小奴身当先驱,誓为郎君克取此城!”
第二天一早,派人再次去见了李密,送了回礼,与他暂别,李善道率部疾行,北上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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