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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菲律宾等地走私烟土。他们贩毒的方法是,在其大司马和天成两艘轮船上设置暗仓,暗仓位于轮船尾端,靠近船舵两旁,成扁方形直通船的底板,设有两个仓门。每艘船上的两个暗仓,可装烟土三百多万两。它设计巧妙,当船满载货物时,暗仓即沉入水中,从水面上消失,不知内情者毫无察觉。船卸下货物后,暗舱才浮出水面。因为,当船只入港后,首先开仓检查,然后才卸货物,所以,这两艘船走私烟土三次,均未被查出。第四次贩运烟土,因内部分赃不均,被人告发,才查出了其利用暗仓走私烟土的方法。

人体运土法。一些亡命之徒,将烟土放在人体内部走私贩烟。常见的有将烟土放在肛门里、女阴里、胃里等。将烟土塞进肛门中,是一些男性烟贩的走私方法,当时称为“肛门队”。其方法是把烟土揉搓成擀面棍那样粗,十余公分长的条状物,用避孕套反复套上十几层,空腹不食塞进肛门内。用这种方法,一次可携带若干个。女烟贩子则把烟土塞进女阴中,当时又叫“水门队”,其做法与男性相似。利用胃来走私,则是把烟土一两左右装进三层避孕套里,牢牢地扎紧口,放在烫手的热水里浸泡,使烟土变成半流体,空腹吞下去。用这种方法,一次可携带十几两。利用人体走私十分危险,如果避孕套扎口松了或破了,烟土就会被人体吸收,从而毒死人命。

走私和武装贩运(3)

肥猪走私法。即事前先将肥猪淹死,挖出内脏。然后把烟土装进猪尿泡仓中或塑料袋中,放进猪的腹腔内。再将刀口(一般设在猪尾巴下边近肛门处)小心缝好。再将这些装了烟土的死猪与其他活猪一起运输,即使检查人员发现死猪,也会认为是不小心死于运输途中,不会生疑。

大鱼运土法。就是利用捕获的大鱼,从鱼口中放进吗啡等毒品。其具体作法是,从鱼口处将鱼的内脏掏出,再将吗啡、海洛因等毒品装进玻璃管中,从鱼的口部伸入鱼腹中。再将这种鱼与其他鱼混在一起运输,自然可以躲过检查者的法眼,顺利地运到目的地。

灭火器运土法。在当时的四川长江上航行的船只,都装备有震旦灭火器,以备消防之用。一些烟毒贩子,于是购买一批灭火器,将其内部倒空,填装上烟土,携上轮船、汽船,放在一个角落里。检查人员自以为是船上自备之物,不去检查。下船时,走私者大摇大摆地携去。此法走私烟土十分隐蔽,极难被查处。

救生器运土法。轮船上备有救生带、救生衣等救生器材,是正常的事情。一些烟贩子则打起了救生器材的主意。他们去掉救生器材内部填充的浮木、海棉、木棉,将烟土、吗啡充填进去。走私烟毒,过关越卡,很难被人发觉。

此外,鸦片贩子还利用其他手法走私贩毒。如与邮政职员勾结,利用邮袋走私烟毒,仿效西药商标,以烟毒、吗啡冒充西药,蒙混过关。以上我们列举了十几种走私烟土的方法,这些方法仅仅是一些主要手法,还有不少手法限于篇幅,我们不能一一陈述。要之,利之所在,走私者如蝇附膻,趋之若鹜,总会想出方法躲过检查者的耳目。这倒是应了句老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这一情况看,检查者必须注意新情况、新问题,于不可疑处仔细检查,于习惯处仔细检查,方能有所发现,查获走私行为。

走私行为猖獗的同时,烟帮武装贩烟的情况也相当严重。在清末至民国时期,社会不安宁,商人行路、运货,既要饱尝行旅之苦、旅途之艰险;又要小心谨慎,防止土匪、强盗的抢劫。鸦片商人贩运鸦片,自然更要倍加小心了,因为鸦片价值高,更成为各路土匪、强盗抢劫的对象了。

另外,从事鸦片交易的商人,都是惟利是图的投机家。他们在鸦片买卖中,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甚至发生“黑吃黑”的勾当。如“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潮州烟商跟上海法租界捕房华人翻译范回春合办的胜洋洋行,本来为法国人推销云烟膏。后见红土销路好,就跟一个日本鸦片商人签订合同,委托日商代购红土二百箱。合同上不能写红土一词,便以‘发电机’代替。先交定金的百分之六十。日商如期交货,打开一看,正是一台破旧的‘发电机’。潮商提出控告,官司打到公共租界的日本法官处,不用说,败诉的是潮商。潮商还要补交百分之四十的货款。胜洋洋行经不起这样的波折,于是倒闭,‘胜洋’变成了‘败洋’。”(吴雨等:《旧中国烟毒概述》,载《近代中国烟毒写真》)这种情况的发生,使烟土商之间的交易十分困难,互不信任。

所有这一切,再加上封建官府、军阀、地方势力的敲诈勒索,使烟商们为了自身的经济利益,往往结帮成伙,武装保护自己,或雇请军队、会党帮助。

武装走私贩烟,最早是请镖局保护运送的。“清时,甘新道上关山重叠,商旅不便,有所谓‘保镖局’者,应运而兴,专以保护商旅为业,凡由内地解往新疆的饷银、商货,都由他们护运。这时,商人为了所贩烟土安全,亦雇佣镖局的镖车为之护运。镖局护运时,由商人将烟土封箱点交与镖局,按箱付给保镖费后,径由镖局的镖车起运,到指定地点再由镖局点交与商户。镖车一次出动十辆,由镖客多人,荷枪佩刀,插旗呼啸而行。”(聂丰年等:《鸦片为祸甘肃的回忆》,载《近代中国烟毒写真》)

镖局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随着现代热兵器的广泛采用,长枪、短枪代替了习武的把式,镖局也就逐渐消亡。此时,鸦片商人运送烟土,为了对抗官府的围追堵截,为了对付土匪强盗的抢劫,为了偷逃漏税,往往结成商帮,武装起来,携带长枪、短枪,保卫自己;或者请军队保护,与地方军阀勾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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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和武装贩运(4)

在宁夏的吴忠地区,鸦片贩子雇佣亡命之徒,购买枪支弹药,组织成马帮,结伙从吴忠地区往包头贩运烟土。这就是广布于西北地区的马帮土客。这些亡命之徒,多是当地贫苦无靠、无以为生的人,但自幼习骑马,会打枪,不怕死,于是为人雇佣,做起了马客。大烟商为他们提供快马好枪(一般是捷克式长枪),交给他们去包头兑换黄金的烟土,返回吴忠后得到烟土约三四十两作为佣金。当时吴忠的马帮很多,多达几十帮,每帮人数不等,少者六七人,多者百余人。

帮有帮头,多是由熟悉往返路线、骁勇善战,有指挥组织能力的人担任。如当时(民国年间)灵武的查克连、吴忠的马万良、南乡马万贞等人,都是有名的帮头。帮头是一帮的指挥者和决策人,一般携带长枪、短枪各一支,其佣金高于一般马客十两左右烟土。谁雇谁付,随帮的“土客”不分摊。

每次马帮从吴忠出发,帮头将出发的时间和会合地点暗中通知随帮的土客。但常有闻讯而至的并不认识的土客自动加入。因此,出发时一般为二十余人,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至包头时往往上百人左右。

土客马帮在长途贩运烟土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不成文的帮规:①绝对服从帮头指挥,不得擅自独立行动;②“土客”之间不准暴露各自的雇主姓名、住址和驮货量;③遇有不测,丢货不丢枪;④帮头指挥分散突围,再次汇合时扬土为号;⑤若被官方逮捕,至死不出卖雇主和同伙。

土客马帮虽然携带长短武器,然而他们却小心谨慎,尽量不与当时的缉私部队发生武装冲突。为了安全起见,避免正面接触哨卡,他们多沿原商路左右穿插而行,按土客马帮的行话是“走路不舍路,舍路不离路”。如在途经有缉私部队的新召哨卡以南纵向地带时,土客马帮昼伏夜出,看东北方向的亮星走,不至于迷路。新召以北至包头,有蒙军驻守,土客马帮则给他们一点好处,就可以安全通过。万一同缉私队发生枪战,土客马帮也不愿与他们结下深仇,只打马蹄不打人,或枪打指挥军官,便于乘乱逃跑。如1944年吴忠土客马帮与马家军骑兵保安队遭遇,马帮开枪打死了保安队连长后,乘混乱之际逃走。

在云南,1917年以后,鸦片烟的价格上涨,贩运烟土有厚利可图。于是地主恶霸或与军阀有勾结的奸商,就乘机组织武装,前往边区产烟的地方去贩运。这种组织,就叫烟帮。这种烟帮很多,如元江的迤萨帮,景东的猫街帮等,都是有名的烟帮。烟帮大小不等,大的有几百人,他们各携快枪利械,赶着马匹、骡子等牲口,带着粮食,专走偏僻小路或昼伏夜行,尽量躲过缉私部队的查获。万一遇着了军队查缉,烟帮就要抵抗;遇着土匪拦劫,他也要抵抗。至于各县的民团,由于力量弱,根本不敢过问烟帮之事。烟帮中有这样的口号:“典田卖地,将本求利,有人挡着,人头落地。”从口号上看,是很有玩命精神的。烟帮返回后,将其携带的烟土化整为零,分散潜藏起来,再陆续售出,获利很多,其势力就更为雄厚了。

1918年云南军阀唐继尧派警察厅长秦光第带兵一团查缉烟帮。在顺宁、云县交界地方遇上了马姓烟帮。双方发生了枪战,烟帮武器、人数不如军队,但凭有利地形,负隅顽抗,使双方互有死伤。对峙多日后,烟帮弹尽粮绝,被迫屈服,交出了一半的烟土和枪械,另赔偿五百元的银币,才算了事。

在湖北宜宾,每当烟会结束后,一些中小烟贩,常常为了安全和多营利,结伙走私,营运鸦片。烟帮中人多为亡命之徒,跑得,累得,能走夜路,会耍刀弄枪,不少人是旧军队的职业兵痞,哥老会的职业袍哥,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以及“拖滩”多年的惯匪,多半是懂得黑社会内幕的人物。当然,他们的背后也是有靠山的。在宜宾哥老会组织有34家之多,其中一些“总舵把子”即是烟帮的后台。

烟帮如果遭遇上土匪和地方团队,一般是“拿言语”、“出上咐”,即表明身份,讲江湖义气,因而获得“照应”,准许通行。如果遇到军警的查缉,能行贿的,就留下一点买路钱;如果硬好检查刁难,则往往开枪互相射击,硬打猛冲。因此,每当烟帮过境时,当地军警都很紧张,甚至如临大敌;有时关卡税官反被吓破了胆,退避三舍,听任烟帮大摆大摇地通过关卡,不敢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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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和武装贩运(5)

在西康,1940年前后,烟土价格大涨,运到成都、重庆可以获利几倍,地方有势力的人、股匪垂涎鸦片,便出枪出人,中途拦劫。鸦片贩子不得不雇请军队保护。一般跟棚赶会的小烟贩和旅客,害怕路上遇见土匪,便不约而同地跟着走,形成“烟帮”,当时人称“走烟帮”。如1948年有军阀唐英的烟帮,用警卫部队学兵连100余人护卫,有花筒机枪五六挺,武力很强大。烟帮携带烟土70多背篼,雇请民夫背;同行的大小烟贩、旅客共三四十人。这样,这支烟帮共有200余人了。

烟帮前行时,护送的部分用一班人为尖兵,在前探路,接着是坐滑竿的,再后是小贩和旅客,部队保护烟背子走。因为要在大站住歇,有时天不亮就起身,天黑了才落站。无论休息、吃饭、住宿,都要在场头场尾安岗放哨,烟背子的屋前屋后,更是岗哨重重,如临大敌,严防有人袭击以及背夫私逃、烟土丢失。

在广西,烟帮活动更为猖獗。每个烟帮都自备有长枪、短枪数十枝。烟帮头子都是一些旧时代的军官,当过游勇和土匪的人,与旧桂系上层有一些渊源关系。如烟帮头子陆炎,曾做过巡防队的哨官,后移居百色,是地方有势力的豪绅。烟帮头子陈荣廷,是绿林好汉,且在绿林中辈份很高,是当地军阀陆荣廷的老伙伴,他的脸面大,牌子硬,一切关节都打得通。他是专走龙州、靖西、镇边、云南那条路的,在这条路的每个站头,他都讨了一个老婆,成一个家。他每次上帮或回来,就等于每日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广西的烟帮一般由百色护送花纱匹头、洋广杂货到云南贵州去;回来时,就秘密护送鸦片,往往勾结军队作更有力的保护。烟帮头子组合一定的商人、货物或现款,用马驮或人挑肩扛运到云南或贵州,叫做上帮。也有不少单独的烟贩自带了资本或货物,闻知上帮的日期,便随同上路。所以一个烟帮往往很大,最多时竟达一千几百人。这千余人的烟帮,在广西崎岖的路上前行,声势很大,浩浩荡荡。烟帮到了目的地以后,就把货物交给当地的有关商号发售,或在当地的街上公开直接以货易货,收购烟土,然后开帮回来。烟帮回来时往往携带大量的烟土,多者达五十余万两。

烟帮携带如此众多的烟土,价值连城,仅凭烟帮的长枪、短枪,还不放心,于是便请军队护运。从百色到梧州一段,保护费大约每两烟土六七角毫洋。

百色经营烟土的烟贩,虽然人数颇多,经营鸦片获利颇厚,但烟贩人品复杂,五方杂处,很难结成一个固定的组织,所谓的“烟帮”大多是临时性的组织,始终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式。

烟帮贩运烟土,通过武装走私,或者买通军队包运,可以不交税,因此不少人侥幸暴富;也有一些烟帮运气不佳,被缉私队捉拿,烟土被抢,甚至人也被杀死。

在清末民国年间,军阀控制着大小地盘,土匪拦路抢劫,仅凭烟帮自己的武装力量,很难保证安全。因此,雇请军队、帮会组织贩烟、保护贩运的情形相当普遍。如广西百色即有帮会道门组织,有洪帮和青帮。洪帮头子以卢明轩为首,召集落伍军人、流氓、地痞、地主、恶霸入帮,有相当大的势力,可集合二三百枝枪,一千几百人的队伍。青帮以张彪为头子,也拥有百余枝枪,并遥领部分地方武装,势力很大,有“飞虎队”之称,以专门护送鸦片烟帮得名。青帮和洪帮专做鸦片烟生意,有时自己走私贩运,有时替别人护送,收取保护费。洪帮甚至拥有一部十轮卡车,专为烟帮装运烟土,任意横行,地方官府不敢过问。

在山西太原,有许多闻名于乡村市井的“名人”参与贩毒。他们虽然不是达官显宦,却广有财产,颇为闻名。如晋源县的李文田,清徐县的周八、李秃只,太谷的王步政,榆次的金虎,太原市的姜振新、杨永福。他们之所以著名,就是因为贩卖鸦片烟毒,当地人称之为“卖料料的”,轻蔑之情溢于言表。这些人大多是地痞,又标榜什么“三老四小”、“香头多高”、“什么山头”,在各地摆香头,收徒众。青帮成立了“进步委员会”,洪帮成立了“民众进步社”,在各区县设立组织,以帮会势力为掩护,进行贩毒、制毒的邪恶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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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和武装贩运(6)

土匪本是以抢劫为生的黑社会组织,但在湖北宜宾,土匪也做起了护送烟帮,收取保护费的勾当。其实,这也不足为怪。旧社会的兵、团(民团)、匪本来就是三位一体的。他们在鸦片上牟取厚利,互通声气,勾结作奸,甚至由匪而官,由兵而匪。在官府势力不能达到的地方,如省界、县界及边远地区,以及山川险阻、人烟稀少的地方,往往盘踞着土匪和民团。烟帮为了顺利通过他们控制的地区,便主动出钱出烟,雇请土匪、民团护送烟土。如盘踞在云南盐津、绥江一带的大土匪头子江瀛洲,利用土匪武装,长期在川滇边境接送烟土,大发横财。后来,他由匪而官,当上了“烟会重地”——普洱渡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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