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消防指挥员立即大叫:“快下来!”
励天紧紧盯着魏继海思索着对策,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无疑仍是老伴打来的关心电话,这时的励天连来电显示也顾不得看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过魏继海。魏继海好象有些闹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屋顶上。一名消防指挥员悄悄来到励天面前耳语道:“励总,我们打算出其不意地用高压水枪浇灭他手中的火把,你配合一下,分散他的注意力。”
励天略一思索,语气坚定地说道:“万万不行,要是水枪冲偏,就会把人一起冲下屋顶,人命关天,千万不要冒这样的风险。”
消防指挥员提醒道:“听说你仓库里有价值几百万的药品,一旦烧起来,后果同样严重。”
励天的口气没有一丝动摇:“情愿财产烧光,也要千方百计保证人的安全。现在别无选择,只有我上去了。”
站立一旁的言云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在悄悄祈祷着。魏继海沉默了片刻后,又站起身大叫起来:“励老板钻到地洞地去了?我可没有耐心再等了,我数到二十,再不上来,我就放原子弹了!”
励天跳上了云梯,听着魏继海的数数声,往上攀爬着。地面上的110民警用电喇叭一遍遍地叫着:“魏继海,你们的励总裁上来了,很快就到屋顶了。”
云梯上的励天已爬到接近屋顶的位置,只听见魏继海已数到了“十七” ,地面上的消防队员握着高压水枪,牢牢瞄准着魏继海的方向。励天终于爬到了屋顶,这时魏继海已数到“二十” ,他绝望地低着头,正要将火把移到汽油桶开启着的桶口时,励天一个箭步跨入到了他的视线中,大叫了一声:“老魏,我来了!”
魏继海抬头一看,发现励天已在屋顶的不远处出现,便重新移开了快伸到桶口的火把,地面上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屋顶上,励天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顽强地一遍遍响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分外清晰。人们眼见着励天渐渐向魏继海处移动着脚步,两个剪影般的黑影慢慢靠拢着。当两人之间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魏继海断然喝停:“站住,别再靠近我,我们就在这儿先谈谈,谈完了,一块儿上路。”
励天平静地止步说道:“在夜空下的屋顶上谈心,多么美妙。老魏,你这个创意真是浪漫。”
魏继海用一种几乎怪异的语调问道:“你是励天?你真是‘天地药业’的励老板?不不,你一定是那个二十年前的农民励天,要不你不会那么乖乖地听我的摆布。”
励天答道:“我确实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种过田,放过羊,骑过马,砌过砖头,做过木工的农民励天。”
《为荣誉而战》20(2)
魏继海接着说道:“这声音像,没错,是你。嗬,想起来了,那一年下着大雪,雪积得好深啊,腊月初五,你拉着装满木板的平板车,一个人在后面使劲推着,一个木板加工厂就这么成立了。喂,你还记得那后面推车的那个人是谁吗?”
励天再次答道:“是你,你那年刚从技工学校毕业,是我们木板加工厂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人。后来你结了婚,有了女儿小芸。”
魏继海叹道:“小芸他妈也真没福气,生下小芸自己却得了重病,为了救人,害得这个励老板把买材料的钱全搭上了。小芸他妈在闭上眼睛的一眨那突然对我说,跟定那个励老板吧。我真傻啊,为了这句话,我跟了这个励老板整整二十年。”
励天的口气也格外沉重起来:“免去你办公室主任的那一天,我独自去了小芸她妈的墓地烧了一柱香,献上了一束花,我真诚地祈求她原谅我。”
魏继海突然沉默不语,眼睛一眨不眨地久久注视着励天。励天继续说着:“我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撒在了墓上,并一遍一遍地乞求她保佑你、保佑小芸。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把一大片花瓣吹得无影无踪。我想,小芸她妈领受了我的心意……”
魏继海微微垂下了头,好象在沉思着什么。励天缓缓地走近魏继海,然后平静地从魏继海的手里拿下了那个火把,魏继海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励天,励天瞅准时机,猛地紧紧抱住了魏继海。突然间,从屋顶的四周闪出一批消防队员,从魏继海的手里和励天手里,分别夺下了汽油桶和火把,励天和魏继海却仍紧紧拥抱着。
魏继海被送进了市第二精神病防冶院,陆一丁终于彻底失去了重要联盟,如今成了一只死老虎,这让陆一丁犹如一只孤独的惊弓之鸟,偏偏这时候,公安局经侦支队的蔡科长又悄悄地在电话里向他通报了不利的消息:“老陆,我不得不告诉你了,那个关子培已给公安局发来了打算自首的信息,看来抓捕关子培就是几天之内的事了。”
窝在家里的陆一丁显得格外紧张地接听着电话:“蔡科长,难得有你这样的铁哥们帮我,算我三生有幸。”
蔡科长顿了顿,下了决心把话在电话里说透了:“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一条不好的消息,关于你涉及集团内重大贪污的卷宗,领导已从我手中拿走,移交给了三科查办,听说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你得要作些准备了。”
陆一丁强装着镇静答道:“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也塞牙。蔡兄,不管我怎么落难,啊,我陆一丁是讲义气的,该怎么再谢你,我会一一照办,你放心。”
蔡科长并不领情,当即在电话里谢绝了陆一丁的美意:“老兄,你千万别再提谢我的事了,朋友一场,你就自己保重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保护好朋友,那才真叫义气,我是瞅准了这点,才和你交朋友的。”
这个蔡科长显然想自己先滑脚了,陆一丁不禁得在心里痛骂着对方,但嘴上只好装傻,一味安抚地说道:“老兄,你放一百个心,啊,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谁不知道这个理。”
这一晚,陆一丁彻底失眠了,翻来复去总是被恶梦包围,最后不得不在床上坐了一宵。他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在天地药业集团公开登报的招聘启事中,他力排众议,抛弃了一家大型国企财务部主任的宝座,义无返顾地跳槽到了励天的旗下。他心里一直深藏着一个野心,有朝一日将励家王朝纳入自己的版图。后来,他眼看着励天并没有将他升迁为集团副总裁的打算,于是私下调整了策略,秘密蚕食着集团的财产,他力图化个十年,甚至二十年,象蚂蚁搬家一样,悄悄掏空‘天地药业’这座大厦的地基。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陆一丁甘冒风险,煞费苦心,也曾经品尝了一连串的胜利果实,每攫取一份钱财,他就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次,剥夺这些民营企业老板的剩余价值是天经地义的,他以此来消除自己的罪恶感。如今,他的一切计谋都将中止,所有的心血都可能付之东流,他实在于心不甘,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哪怕是头破血流。第二天,他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特地去医院看望了魏继海。面对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魏继海,他已无法多说什么,象征性地坐了一会后便告辞了,当魏小芸和郝斌将陆一丁送出了病房时,陆一丁将一只信封塞到了魏小芸的手里:“小芸,替我好好照料你爸爸,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打电话,啊,千万别客气。”
《为荣誉而战》20(3)
魏小芸极力地推辞着。陆一丁显得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和你爸是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了,不要有什么想法,啊。一个好端端的人弄到这种地步,我不帮一把,于心不忍啊。”
魏小芸一下子眼睛红了,郝斌帮着陆一丁将信封塞到了魏小芸的手里说道:“你就收下陆伯伯的这一份心意吧。”
陆一丁趁机说道:“郝斌,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郝斌点头道:“小芸,你先回病房,我也正好送送陆伯伯,一会儿直接去上班了。”
还没等魏小芸表态,郝斌已随陆一丁走出好几步远了。出了医院大门,陆一丁直接将郝斌带到了一家咖啡吧,两人缩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议着。只听见陆一丁试探性地说道:“现在的‘天地药业’真正成了励家作威作福的独裁王朝,今天他励老板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个好端端的魏继海逼疯。啊,明天呢,其实等不到明天早又开了杀戒,我就是一个例子。”
郝斌心里埋藏着的怨气一下子被引发了出来:“励家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是好人,励老板我不想说他,那个励公子绝对不是个东西,自以为有几张臭钱,专门勾引良家女孩,这个人以后有什么事撞到我的枪口上,我决饶不了他!”
陆一丁稍稍调整了一下谈话的策略:“我看小芸的神色不对,她还年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得多注意点。唉,励家真正害死人!”
郝斌难得地点上了一支烟:“我也担心小芸,她这样下去会跟着一起毁了,真急死人。”
陆一丁不失时机地火上加油道:“看得出来,她骨子里恨死励家了,毕竟一个家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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