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谁都不许再提!”
语气不容置喙,景老太太看他的眼神也暗含警告。
管家一滞:“可若是吏部和兵部找大少爷问起……”
“他自然会来找我。”景老太太脸色沉下去,“此事除了宋诗婉便只有你我知道,若是传出去……”
管家立刻道:“老夫人放心,小的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宋诗婉回到自己院中后便没再出过门。
景承衍和鹿娇娇回府时已是深夜。
二人皆是一身疲惫。
景老太太让下人去做了宵夜送给景承衍,见状道:“怎么?今日出门所求之事不顺利?”
景承衍摇摇头:“我二人前后去了宁安王府两次,都未见到王爷。”
“王爷不在府中?”景老太太思索道,“想来也是,宁安王刚回京都,定公务缠身。”
“并非如此。”景承衍心头说不上来的烦躁,“王爷就在府中,却闭门谢客。”
宁安王,宁怀之。
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
其父是开国名将,辅佐李氏一族登上皇位后被封亲王。
宁怀之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五岁起便是当今天子的伴读,年长天子几岁,甚至教导过天子马术,能称天子之师。
如今天子少年登基,多靠宁怀之帮其稳固帝位,是以天子特许其继承亲王之位,不削为侯,又封摄政王,可问政朝堂,如今不过二十有余,便下掌兵部、户部、礼部三部,又兼掌御史台。
由此可见他地位之高,前途无量。
景老太太见他郁闷,不解道:“若是在府中,为何不见?你可向管家告知娇娇身份?”
按理鹿娇娇是漠北侯千金,也算与皇亲沾边,宁怀之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娇娇身份有何用。”景承衍叹了口气,“宁安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为人淡漠疏离,就是天子的面子也未必有用,何况漠北侯府远在天边。”
“可你已回京都许久,之前军中就说宁安王有意召见你,给予官职,可现在一直拖着避而不见,莫不是有变动?”景老太太搓着手中帕子,也十分不安。
景承衍有些泄气:“现下除非有什么能攀得上的关系引荐我去宁安王府,否则也只能坐等了。”
宋诗婉以为核查总要些时日,没想到第二日吏部便出面澄清谣言,认定那一万两银子与景府无关,都是宋姓女子一人所捐。
坊间的流言消停下去,可有关景府账目的案子却迟迟没有结果。
“姑娘,吏部和兵部为何没请景将军过去?”小萃不解。
宋诗婉正在插花,闻言道:“景承衍既无官阶也无雄厚家底,景府的账目最多不过是送些客礼,这点钱在吏部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若非犯了大错,何必揪着不放。”
何况景老太太在捐资上只是占了口头便宜,如今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小萃将腊梅修剪干净,递给宋诗婉:“那景老太太就打算瞒到底?”
“若不瞒着,景承衍便知道府中如今的境况,他若知道,鹿娇娇必有所察觉,到时漠北侯府的摇钱树跑了,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原来景老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小萃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我方才听府中下人说,今日上元节,是景老夫人的生辰,府中正打算热闹一番,姑娘……要去吗?”
“为何不去?”宋诗婉将花插好,站起身。
“那咱们要送生辰礼么?”
“既然要去,自然要送。你去将昨日那副字拿来。”
小萃反应片刻:“可是那副对联?”
“嗯。”宋诗婉应了声,唇角笑意有几分讽刺,“那副对联送景老夫人,不是正好?”
“是,奴婢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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