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轻声问他:“陆先生,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陆子初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该怎么告诉陈煜呢?他不是累,他是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
冬至,很多人都歇着,陆子初却是最忙的一天,以至于黄昏回别墅接阿笙去医院时,几乎没有和阿笙说话的时间。
空间宽阔的商务车里,文件堆的到处都是,阿笙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坐,把文件整理好交给向露,这才自寻一隅。
陈煜今天没开车,也坐在了后座,一份份文件送到陆子初面前,他在审阅之后逐一批复,忙得很。
阿笙没事做,干脆闭眼小憩,只可惜不过两分钟,就被某个专心工作的人斥醒了:“别睡着,容易感冒。”
阿笙睁开眼睛,看向陆子初,只见那人身边都是文件,那么忙竟然还能分心查看她是否入睡,能耐。
只能说,这天的路不是一般的堵,阿笙虽说不觉得闷,但暖气袭人,再看了一眼窗外,五彩霓虹灯笼罩了这座城,此时雨已停,坐在车里只觉得温暖,不多时竟忘了先前某人的叮嘱,靠着椅背,昏昏欲睡起来。
想来自己还真是有些没心没肺,车里的人都在忙,但她却睡着了。
毕竟是存了几分敏感,几乎是抵达医院没多久,阿笙就醒了,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她对面办公的陆子初,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旁,而她更是蜷缩在了他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厚大衣。
光线幽暗的车内,已经不见陈煜和向露的身影,只有前座司机还留在这里。
陆子初手臂还在她腰间垂放着,阿笙躺在他怀里姿势怪异的抬眸看他,他靠着椅背似是睡着了,呼吸匀称,难得如此不设防。
那些文件,阿笙看着都觉得累,年关事情多,再加上平安夜圣诞节在即,有些工作难免挤压在了前后几天时间里。
阿笙拿开他的手,从他怀里起身时,已经格外放轻动作了,但还是惊醒了他。
他先是半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收紧了双臂,抱着她不放,声音是沙哑的:“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能。”
陆子初可真佩服她的睡眠功力,不过睡眠似乎也有传染功效,原本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不曾想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几点了?”陆子初问前座司机。
“七点半。”
阿笙一听,没想到这么晚了,挣扎着要坐起来,心想着陆昌平和韩淑慧跟着他们一起饿肚子怎么说都不太好。
“急什么?”陆子初把她抱起来,取过她的外套,帮她穿在身上,又拿了围巾帮她系上,裹了好几道,只剩下一双漆黑清冽的眼镜暴露在视野之内,这才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下车。
倒像是在打发孩子。
……
病房里,阿笙看出了异常,母子两人似乎心生隔隙,陆子初进门的时候倒是叫了一声“妈”,偏偏韩淑慧像是没听到一般,不予理会。
阿笙不明现况,想调解气氛也无计可施,陆子初在厨房做汤圆,阿笙陪韩淑慧和陆昌平说了一会儿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阿笙之前进去过一次,那时陆子初正用温水和汤圆粉合成面,面团做成剂子,阿笙这次再进去,已经有汤圆下锅。
陆子初抬眸看她,扬眉道:“怎么进来了?”
“我帮你。”阿笙洗了手,擦手近前,发现陆子初正将巧克力掰成小块碾碎,心下明了:“巧克力汤圆?”
“锅里不是巧克力汤圆。”陆子初见她拿着勺子去捞汤圆,伸手拍了她一下,“家里四口人,口味不一,老两口不喜欢吃巧克力汤圆,只能另做。”
那声“四口人”,还有早上他说“一家人”,似乎是一种隐晦的暗示,阿笙心里一颤,他这是在暗指什么吗?
这人说话向来不显山不露水,若是话里藏话,这还好说,若是猜错了,就尬尴了。
阿笙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陆子初倒是笑了:“不是说要帮我吗?怎么站着不动了?”
阿笙只得暂停想法,把注意力凝聚在包汤圆上。
将剂子压扁,中间包上巧克力碎块和坚果果仁,少许白糖,揉成圆球,放在了一旁,动作倒是熟稔的很。
“包汤圆是跟谁学的?”
陆子初这话也只是随口问问,谁知问出口,阿笙竟是好一会儿没说话,正疑惑间,阿笙说话了:“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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