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飞属于多愁善感的那类人,所以他的触景生情也特别多。“神龟问天”让他感受了天意难违,就像自己的中年丧妻失女;“神兵聚会”让他生出了渺小感,48座雄伟壮观的山峰都只能像兵一样排列,那人不就似一粒沙?天子山的日落那绚丽的晚霞让他生出人生短暂的想法;大观台看日出的那壮观的场景,又让他被感染得心中充满豪情壮志。
在这仙境中,雷晓飞的心终于慢慢地得以平复,让他可以用平静的心来思考一些有关下半生的人生。前半生因自己的进取心不强,许多时候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常常处于一种“知足”的状态,虽然这样的生活有幸福感,但却也错过了不少好东西,如老婆就带着没有游过张家界、没有驾到自己的小车等等的遗憾走了。自己的下半生是否还一如既往地过呢?这几日的触景生情让他否定了自己过去的生活方式。日落让人感受生命短暂;大自然的神奇让人认识自己的渺小;峰回路转的逶迤、崎岖,让人体会了人生的曲折,也看到了拐角的希望;日出让人领悟了激情。既然生命短暂、渺小,何不用尽剩下的激情来换取上半生没有尝到的精彩?
就在雷晓飞下定决心要重新振作,开始新生活时,老天爷又重重地玩了他一把。
雷晓飞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是天门山的鬼谷栈道。鬼谷栈道全线立于万丈悬崖的中间,给人以与悬崖共起伏同屈伸的感觉,让人血脉沸腾,时刻挑战着游览者的心脏承受极限。同时,鬼谷栈道也是拍摄张家界云雾的最佳地点,雷晓飞他们边走边不停拍照,脚下翻腾的云海,让他们产生飘飘欲仙之感。
雷晓飞走到一个拐弯处时,看到前面视野开宽,是拍摄云雾的最佳点,就停下依着装扮得像原木样的水泥栏杆,不停地调整拍摄。这时意想不到的危险发生了,山上一块松动的大石头终于不堪负重一跃而下,带着了雷晓飞身旁的栏杆投身云海。正凭借着栏杆拍摄的雷晓飞,也因重心顿失而随着凭借物飞身而下。他的几位朋友只来得及惊呼了半声,就看着雷晓飞没入了云海。
跌下的瞬间,雷晓飞转头望了眼几位好友,看到了几人惊慌的眼神和正张大不知喊什么的嘴巴,心里涌出了无数的念头,第一个念头是:永别了,老朋友们,谢谢你们二十多年来的肝胆相照,来世我们再做好兄弟;第二个念头是:可惜的是我刚想通的人生和制定的下半生计划,看来没办法执行了;他最后想到的是:亲爱的老婆、女儿,等等我,我下来陪你们啦。
雷晓飞就这样,带着一丝不舍、一丝感慨、一丝解脱,坠落了下去,飞快的坠落速度和强劲山风的摩擦,让他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第2章回到古代
雷晓飞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知用什么草搭建而成的屋顶,他正穿着内衣内裤躺在一张床上。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全身有点酸痛,头有点晕,他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睡在一间用草盖顶的屋子里,慢慢地,他想起了自己在张家界旅游时出事的经过,脑中最后的镜头定格在——鬼谷栈道,自己是从那里坠落悬崖后,失去知觉的。
雷晓飞先缓缓地坐起来,详细地检查了一遍身子,连看不见的脸也用手摸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有外伤。然后他缓缓地站起来,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手脚活动自如后,他又扭腰转头,再把上半身来了个360°的大回转,才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就放心地把放在床边的外衣裤穿上。穿好衣服后,他才发现连衣服都没有破损,只是有的地方脏了。他又检查了一遍身上携带的物品,钱包、手机和背囊都在,钱包内的银行卡、钱、身份证、驾驶证和背囊里锁匙、钢笔、日用品也一件不缺。他那部长焦的数码相机也正静静地趟在床边的桌子上,雷晓飞伸手抓过相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看到一切正常时,他才从心深处大大地往外松了一口气,心中想道:看来,那场心有余悸的事故只是虚惊一场。
雷晓飞知道自己完好无损后,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四周打量了下自己正处在的房间,房间很大,有30多平方米左右,地上是本色尽露的泥土,上面并没有铺任何的建筑装饰材料;墙壁也是泥土做的,还不是做成砖的泥土,是雷晓飞很小的时候在一些落后的农村见过的,用黄色的泥土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它垒成一堵特厚的墙;墙上高处开有一扇很小的窗,窗柱是用几根基本没有经过加工的树枝做成,透过窗口,隐隐可以望见远处的群山,屋里那微弱的光线完全靠这扇小窗透进来;床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只碗,碗边悬着一根布条搓成圆芯,看样子似乎像是古时用来照明的油灯;屋顶是用不知是草还是植物的叶子搭成,有风吹过,就会听到“沙沙”的细响;房间的门口用木头做了个门框,并没有门,拉着一张不见本色的土布门帘;他刚才睡的床是用两条长板凳承着两块床板拼成的,房内还有一个因时间日久被擦得起了木毛的大木柜,一张也同样起了木毛的奇形怪状的桌子,其它空余的地方就放满了密封住的瓦罐、瓦缸,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打量过房间后,雷晓飞心想:所看到的一切表明了屋主的生活简直是赤贫,真是难以想像,在二十一世纪还有这样贫穷的家庭。转念间他又想到了另一可能:不会是护林人的暂时居所吧?无论什么都好,这屋的主人肯定生活不大好过,既然人家救了我的命,我就得厚报人家,虽然自己不算富有,但十万八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雷晓飞打定主意后,就向房外走去,准备拜见救命恩人。
雷晓飞走出房间后,看到的是一个有五六十平方米的大厅,厅上摆着有十张八张的桌子和配套的木凳,桌子和凳都是古式得只能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到,并且已被油烟熏得有些年头,黑中带亮,不见本色。
厅中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只绿头苍蝇在“嗡嗡”乱飞。雷晓飞心想:看这摆设的样子,好像是食店的样子,但怎么铺子的软件、硬件都这么差,难怪做了生意还穷成这个样子,这些桌子和凳早就应该扫进垃圾堆或献给文物馆啦。
大厅的后面应该是一个厨房,雷晓飞看见里面有火光传出,他就向那里走去。走到厨房门口,他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五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人家正在忙碌,男的在烧火,女的在擀面。厨房很大,灶是以前农村用的可以烧稻草和木柴的大口灶,灶里烧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使得整个厨房烟雾弥漫,呛得雷晓飞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嗽声惊动了两位老人家,男的停住了烧火站了起来,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女的也连忙放下擀面杖,边向雷晓飞走来,边在围裙上擦那沾满面粉的手。她走到雷晓飞面前,一把拉住他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里烟,小哥,我们到外面说话去。”
“小哥?”雷晓飞听到这个称呼时愣住了,四十岁的人被人称为“小哥”,雷晓飞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称呼,他想了想,好像在古代的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称呼,这位大婶的思想不是还停留在那个年代吧?还有,这位大婶的口音怎么与他家乡那边的口音相似呢?
他带着满腹的疑问,被大婶拉到大厅,按座在凳子上,大婶绕着他转了一圈,关切地问道:“看来精神还不错,小哥,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大婶,我没事,谢谢你们救命之恩。”雷晓飞感激道。
“哎呀,什么救命之恩?是我家老头子去山上砍柴,看到你睡在地上,叫你又不醒,怕你着了凉,也怕你遇上了野兽,就把你背了回来。”大婶指了指跟着他们出来的老伯说。
“老伯,谢谢您啦。”
“不用,不用。”老伯有点慌乱地摆着手,讷讷地说道。
一眼就可以看出老伯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而大婶则是个热心、精明的人。雷晓飞感到奇怪的是老伯和大婶都是一样的南粤口音,他坠崖的地方是湘西,但这两夫妇为什么都是南粤口音呢?当他把质疑说出来时。老伯、大婶反而质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大婶才说:“这里的人都是说这样的话呀?小哥你是哪里人?什么穿着那么奇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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