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掉鞋子,自顾自躺倒在床上,又恼火又茫然。
天花板刷成了淡淡的棕色,他觉得今晚像一场荒谬又无语的噩梦。
门发出开合的声音,段桥把文件夹递了出去,之后才折返回来。
他立在床边,熄灭了廊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贺长望埋头在枕头里:“你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假装?”
段桥忽略了这个问题,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压下来,离得很近看他的眼睛。
时隔太久,贺长望几乎忘记了段桥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态度,他们成为同桌的那段时间里的愉快与不愉快最多也五五开。
不过时间久也好,起码不至于因为面前人是高中同桌而有任何抵触。
熟悉又陌生。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今晚?”段桥忽然问。
贺长望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你今晚有约?”
段桥像是没有听到,自说自话一般:“原本没有。”
前言不搭后语,这人真的喝醉了。
贺长望舔舔干涩的嘴唇,趁人之危,抬手向他的口袋探去。
可段桥却立时敏锐起来,扣住他的手腕,压到了头顶之上。
动作仅仅改变了半点,却把焦灼的氛围彻底点燃。
贺长望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恋爱脑,几分钟前还滔天的怒火此时尽数被扑灭,仅仅是因为段桥垂下头亲了亲他的头发。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们三年没见。”段桥的声音响在耳边,顺着耳廓带起来一阵酥麻。
贺长望屈起腿,向旁边躲了躲:“……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长望。”
有太久没听过段桥用这副淡漠又克制的声线念自己的名字。
他心下一跳,眼前光线被挡出一片阴影,恍惚着如同回到某个曾经的夜晚,那时的段桥就坐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止三年,有七年了。”他说,声音有些艰涩。
段桥的吻顺着脖子向下,途径喉结与锁骨,每一吻都认真又轻缓。
贺长望混乱的脑子里出现短暂的清明。
明明是以上床为目的而来到了这里,可这段前戏却好像不夹杂任何情欲,纯情又珍重。
他被段桥温热的呼吸扰得发痒,挣开他手掌的束缚,想将人推开一些。
段桥却欺身而上,捞起丢在一旁的领带,熟练地在他双手手腕上系了个结。
贺长望被牢牢压制住,他终于实锤自己就是个恋爱脑,他居然觉得这个粗暴的动作也十足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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