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秾顿住,越看那些乌黑的碎布垃圾越眼熟,忽然记忆晃过,他连忙跑到浴室,查看顾明给他的外套。
好的……果然不见了。
楚秾让阿姨拿了几片布料上来,上面的撕裂痕迹都扯出了丝,边沿没有任何的整齐度,是被直接粗暴撕碎的。
这个假设的人,居然,还把一件完好的西装撕了个稀碎?但是却其他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动?
为什么?
楚秾不解。
因为脚上有红痕,楚秾特地用热水绞了一条毛巾,把自己小腿到脚踝都搓红了一点,再穿了一条长裤,双重保险。
他不怕自己腿上的红痕会露出来,但是他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说谎圆谎一定要准备好素材证据,才可以很有底气的找借口,虽然他觉得自己不见得会有人关注。
顾觉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已经坐在位置上吃早餐,楚秾走上前微笑地问好:“早安先生。”
“……”顾觉目光扫过报纸,目光注意力集中地扫视,显然没有反应,楚秾早已习惯,看着阿姨端上来鱼片粥,兴奋地眼睛都圆了一圈,他的眼型偏烂漫的桃花眼,圆起来就有浓郁的天真,眼眸亮晶晶的,被星星撒了碎片似的。
“鱼片粥好香,谢谢阿姨。”楚秾冲阿姨笑,低下头用勺子挖了一勺粥,塞进口腔,吃得极其满足。
突然有人开口问:“腿怎么了?”
声音是冷质的,没什么感情,却出现的极为突兀,一点征兆都没有,楚秾听见声音甚至愣了愣,怀疑是不是眼前男人开了口。
然而顾觉放下了手里报纸,目光看过来,没有看任何事物,只对着楚秾。
“??”楚秾明白过来后,对着顾觉的目光,下意识紧张起来,慌乱地脑子被千言万语堵住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找不到他一早准备好的谎言,他脸色涨红了,眼神也有点愣。
好半天才勉强说:“我,我有点过敏。”说完,他有些心虚地看向顾觉,不过似乎他疑惑纠结的时间太长,等待许久的男人没了兴味,目光又落在了报纸上,一目十行。
楚秾松了口气,低下头安静地喝粥,连呼吸都放轻了。
送顾觉离开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看了自己的腿一眼。
修身长裤一路到了脚踝,他又踩着柔软的棉绒毛拖,连踝骨都可以盖住,露出来的皮肤几乎只有那么一点些微的红,而且他遮掩在桌下,肯定没有什么一瘸一拐的姿势。
“怎么发现的?”楚秾疑惑。
……
日上三竿后,a大男生宿舍里,一窝的男人还睡得发沉,堆在角落里的袜子散发奇怪味觉,泡面盒子堆在桌上,一排最新款的电脑整齐划一,桌面上还摆着一堆专业资料书,因为今明两天都没有课,男人光着膀子,趴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打呼噜,顾明回宿舍拿资料,一打开门就被宿舍里的味道和呼声弄得站在门口冷了脸。
他敲了敲门边,宿舍里的人立刻条件反弹一样的全部抬起脸,诧异地看向门边,对上顾明一张冷脸后,顿时精神了,全部轰隆地下床洗漱整理,闹成一团。
顾明靠在门边,脸色发冷。
a大的学生都上进,但是生活中难免邋里邋遢,尤其昨天是巅峰联赛,明天还放假,寝室自
然闹成一团,尤其他们生活习惯算得上十分糟糕。
顾明当了十几年的少爷,挑剔又刻薄,受不了寝室,自己索性搬了出去自己买了套公寓,但是最近隔壁在装修,又吵又脏,他本来打算想回寝室住,但是现在他连踏进去都觉得不可能。
回本家或者再买一套,他都不满意,前者通勤时间长,后者还得等十几天,他没耐心一直住酒店。
他爸妈一切由他自己定,老两口天南地北的旅游,对他没什么担心紧张,明白自己儿子就是少爷毛病瞎矫情,乱开玩笑地说顾觉不怎么回家,大庄园离学校近又安静,还一大堆佣人吃白饭,他过去住几天不碍事。
反正顾觉十天半个月加起来不见得呆满二十个小时。
顾明之前从来都是直接忽略自己爸妈不正经的言论,但是这次听到的时候,心头诡异的一颤,如同某些想法被扣动一般,他甚至有些心虚。
顾觉的确回庄园不回超过二十个小时,但是他新婚的妻子,是个被娇养出来的菟丝花,像一朵被豢养在玻璃房里的温室玫瑰,不但柔弱,而且不能脱离玻璃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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