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遂溪县。
伊宁一群人走在一条古朴的街道上,这条街道的尽头,便是南海。
岭南没有这般熙熙攘攘的人群,多是些本地渔夫,海边小民,一个个赤着脚,穿着简易的汗衫,皮肤晒的黝黑,说着让人半懂不懂的岭南客家话。
伊宁等人牵着马,终于走到一处较大的楼馆门前,伊宁撇头,一眼瞅到那墙上的麒麟图案,登时瞳孔一凛,这就是矮子帮那个萧无遥所说的天机门所在了……
入了馆内,里边并无几个人,小兰当即喊道:“管事的是谁?”
闻得小兰的声音,很快,脚步声响起,帘幕后边走出一个皮肤黑黄的中年男人,约莫还没小兰高,圆眼睛,尖下巴,山羊胡,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道:“我便是这方管事的,几位是北方来的吧,来此有何事?”
伊宁开口:“天机门?”
那管事的闻的这三个字,当即眼睛更圆了:“不错,我们就是天机门,凡天下之事,无有不知,无有不晓,只要你给的钱够,皇帝老儿身上有几只虱子也能告诉你!”
伊宁走到柜台边,剑往台子上轻轻一拍:“找郭长峰!”
那人当即一愣,然后道:“郭长峰是吧?这个人何年何月生啊?生辰八字拿来!”
伊宁一抬眼皮:“你算命的?”
那人道:“你甭管,只管说来!”
小兰喝道:“问你人在哪,你要生辰八字何用?难不成你能算出来不成?”
那人自信满满:“当然能,我们是天机门!什么算不出来?”
伊宁随即说道:“纸笔。”
很快,纸笔铺下,伊宁提笔写下:辛未年子月戌时生。
那人一看这生辰八字,立马就搬来一个小罗盘,算起什么天干地支,然后又是摇头,又是掐手指,折腾了好久,终于说道:“姑娘,你找的人,这个不好说啊……”
伊宁一挑眉:“怎讲?”
那人丢了罗盘,捋了捋山羊胡,嘴角一歪:“你得给钱,然后我便告诉你去何处寻找。”
伊宁道:“多少钱?”
那人一笑:“一万两银子。”
伊宁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一万两的银票,递过去,那人接住,便说道:“你自此向南,渡海去到吕宋岛,在岛之南岸,必然能找到此人!”
伊宁眉宇间蕴起一丝怒气:“还要渡海?”
那人呵呵一笑:“天机门是不会欺骗你的。”
伊宁大怒,剑鞘一动,狠狠一甩,砸在那人臂膀上,那人惨嚎一声,臂骨断裂,鲜血洒出,身子往一旁砸去,到手的银票也一飘,被小兰稳稳接住。
“你你你……你竟敢如此无礼?”那人痛的龇牙咧嘴,怒气腾腾。
“我姐姐现在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要她去吕宋岛寻她自己吗?你这骗子!”小兰怒道。
“什么?她写的不是郭长峰的生辰八字吗?”那人捂着膀子道。
“那是我姐姐自己的生辰八字!什么狗屁天机门,原来是一帮骗吃骗喝的!今天饶不了你们!”小兰大声喝道。
那尖嘴猴腮的掌柜怒道:“你们敢在这里挑事,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我们是南海派的附属,南海派饶不了你们!”
言毕,从楼馆四处涌进来几十个黝黑的汉子,手持明晃晃的尖刀,将伊宁一干人团团围住,那掌柜抖着山羊胡狞笑道:“外乡人,你们跑不掉的!”
伊宁淡淡开口:“给我杀!”
阿芳,青竹,短尾,小兰闻言,掣出兵刃,一齐动手,霎时间,楼馆内刀兵声起,兵器交响声,刀刃入肉声,喊叫声,惨叫声,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半刻,这楼馆内的打手就被杀的一干二净,血流成河,只剩那掌柜一人在角落里望着眼前的惨状瑟瑟发抖。
“原来天机门是这么个玩意,青竹短尾,把这里给老娘洗劫了,然后一把火烧了!让这世间少个祸害!”阿芳下令道。
青竹短尾当即开始动手,那掌柜恶狠狠道:“你们敢对南海派动手,南海派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芳闻言一笑,如蔷薇般绽放,她走过去,一把提起这半死不活只剩嘴硬的掌柜,照着胸口就是一掌震下,然后一把将他掷出门外!那掌柜中了五毒掌,本就半死不活的他伤势一上来,喉咙根本咽不住,倒在门口口流黑血,只能在那里等死了。
很快,这座楼馆便在烈火中彻底化为了灰烬……
黄昏的海边,红霞如火。
伊宁站在礁石之上,脸色黯然,丹凤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凝视远方的海面,眼中只剩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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