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梦走到江破虏的身后,给他轻轻地捶打着肩膀,并说道:“贺雄飞出招了,我怕接不住,希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你也知道怕啊。”江破虏轻哼一声。
“人家可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四大名将,我再自负,现在也不敢跟他去扳手腕。更何况,我们现在身在他的断河关里头,若是不谨慎应对,搞不好就要吃大亏呢。”萧北梦神情严肃。
李忆广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认同贺雄飞不好对付。
江破虏却仍旧是一副淡定神情,轻声道:“别的我不敢说,但有一点我能肯定,贺雄飞即便要出手,也不会亲自下场,就凭你小子,现在还没有让他亲自下场的资格。”
“前辈果然是前辈,高瞻远瞩,让我顿时就有一种拨云见日的错觉!”萧北梦说笑归说笑,听到江破虏的话,心中却是大定。
江破虏怪眼一翻,霸气地给了萧北梦一个字:“滚!”
“得嘞!您二位先忙着。”
萧北梦满脸挂笑,一溜烟地回房去了。
温良生怕萧北梦改变主意,几乎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以各种理由来到小院,看一看萧北梦有没有离去的打算。
直到日头西沉,江破虏嚷着肚子饿了,让温良赶紧准备晚餐的时候,他才放下心来,催促厨房加快速度。
与此同时,一行百余骑,下流州,穿庆州,马不停蹄地直奔断河关,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衣的年轻人,窄额头、高颧骨,与贺雄飞有几分相似,正是贺琦。
“快!你们都再快一点,别让萧北梦给溜了。学宫特席么?居然跑到小爷的地盘上来耀武扬威,这一次,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废物就是废物,即便给他当了学宫特席,一样的烂泥扶不上墙!”贺琦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黑马吃痛,撒开四蹄,使出吃奶的力气,速度又快了几分。
温氏昨夜离开书房的时候,直接将睡梦中的贺琦喊醒,让他赶紧赶赴断河关,去教训萧北梦一顿。
其理由,萧北梦在断河关耀武扬威,不将镇西军放在眼里。贺雄飞身为长辈,不方便直接出手,就让他这个儿子出手。
贺琦闻言,睡意全无,当即欢呼雀跃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的老子贺雄终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叫他如何不喜。
温氏看到儿子一脸兴奋的模样,心疼得一颗心都碎了,面上却是佯装轻松地告诫贺琦,萧北梦的身边有曾经的天下第一个高手,在断河关河与萧北梦动手的时候,一定只能和萧北梦单对单,不能让身边的人出手,更不能让断河关上的军士出手。不然,江破虏一旦下杀手,即便是有断河关三万将士保护着,也不一定能够安然无恙。
贺琦把胸膛拍得咚咚响,向温氏保证,自己一只手就能让萧北梦死去活来,不要别人帮助。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也是有依据的。
当年在太安城,贺琦已经是三品元修,萧北梦却是一个不能修炼元力的病秧子,大夏天的居然还要披着厚实的黄狐裘。
如今五年多的时间过去,贺琦已经六品元修,放在勋贵子弟当中,绝对是出众的人才,这也是他狂妄跋扈的资本。
贺琦当然也听说过萧北梦在学宫中的一些事情,比如萧北梦肉身强悍,书法自成一家,等等。
但是,贺琦对这些事情俱是嗤之以鼻。
他和萧北梦同在太安城做质子十余年,目睹了萧北梦在太安城之中的种种荒唐事,已经给萧北梦打上了废物的标签。
按理说,两人同为质子,应当同病相怜。
但实际上,贺琦对萧北梦一直心怀敌意。其原因,同为质子,身份地位相差也不算很大,但萧北梦在太安城的待遇,远非贺琦所能相比。
萧北梦在太安城胡作非为,甚至连皇子都敢得罪,姬无相却是始终宽容有加。但贺琦却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行为稍稍有逾矩,就会被人警告。
如此巨大的落差,贺琦不将问题归咎于姬无相,而是恨上了萧北梦。
贺琦在太安城谨小慎微,并顺势靠近有意拉拢自己的七皇子姬世贤。
同时,贺琦压抑着本性,在天顺武院刻苦努力,并且取得过夏考第二的成绩,其目的,就是要向世人证明,萧北梦与他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贺琦的计划和愿望也的确成功了。
萧北梦博得了天顺第一纨绔的偌大名头,贺琦则品学皆优,人们提及他的时候,都会竖起大拇指。
但这一切,在萧北梦被学宫招录的时候,被改变了。
学宫在天顺武院的招录仪式上,贺琦被无情地淘汰,萧北梦却是被录取了,仅仅是写了五个破字:剑气霜满天。
贺琦笃定,其中肯定有内幕,南寒与学宫之间必然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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