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还是,咱们的小少爷不高兴了。”
零杰不以为意,懒散的甚至在打哈欠。但是很快他脸上的散漫就变成了凌厉。“啧啧啧,下手真狠,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啊。”他歪头瞟了眼已然入墙三分的竹叶。
零安弹去指尖沾上的竹屑,神色冷然。“主上从不是你认为的软弱孩童,如果你我兄弟还想共事,那就改改你的态度。认清谁才是主子!至于那位,我已传信告罪。自今日起,便再无瓜葛。”
零杰表情夸张的抓了下头发,“这么大的事,你在决定之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
“有必要么?”零安反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零杰笑了起来,“没必要。”说完,他伸了个懒腰,脚尖捻地跃上屋檐。
“你又要去哪儿?”
“面壁思过。”
与此同时的钟茗山,接连数日的绵绵细雨为它笼上了层薄纱,云雾缭绕的山林间隐约可见一座佛刹古寺。山腰深处,悠扬肃穆的钟声久久不息。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来往行人、车辆络绎不绝。一路上,夜七都在为云溪灵介绍着伽蓝寺。这座建立于元豊年间,历经繁荣与战火洗礼后的古寺,沉淀着南秦近百年来的沧桑与过往。
它见证了南秦历史上,最昌盛和最动荡的岁月。古往今来,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在此执笔吟诵。
夜七正说的起劲,空中乍显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漫步林间的香客们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没过多久,细雨陡然急促起来。豆大的雨珠重重砸下。夜七轻啧着往后靠去,挥动马鞭催促马儿前行。
车厢内,云溪灵还兴致勃勃的靠在窗边,浅粉的荷叶袖口被雨水打湿,可她却没有半点儿躲避的意思。蝴蝶轻叹着坐到她旁边,拉过还在欣赏雨景的女子,一边关窗一边劝道:“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
眼前的风景逐渐被车窗遮挡,云溪灵惋惜的低下头,随手取过毛巾擦拭袖口,“天公不作美啊。”
“左右在伽蓝寺要住上几日,小姐。。。。。”
轰!!!
一声巨响在耳畔炸开,紧接着马车剧烈摇晃起来。云溪灵躲闪不及,手臂嘭的砸在窗沿上,疼痛和麻意瞬间蔓延了半条胳膊。她闷哼一声,抿紧了双唇。
与此同时,车窗被狂躁的风雨刮开,混乱中云溪灵抬眼望向窗外。
只见在暴雨的冲击下,两侧树倒山崩,湿泞的土壤混杂着石体枯枝滚下。许是马车离坍塌点过近,马儿受惊后开始疯狂的嘶叫挣扎。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人毫无防备。夜七缠紧缰绳,手上青筋鼓起,他用力控制着马匹,企图稳住车厢。
“啊!救命啊!!!”
轰隆——
弯道边缘处的山体彻底坍塌。有人被翻滚的泥沙绊倒在地,夜七来不及多想,一鞭子缠住对方的腿甩了出去。
“快跑,山塌了!”
尖锐的哭喊声在山体滑坡造成的轰鸣下,轻若蚊音。嘈杂中,夜七甚至用上了十成内力,才稳住了即将打滑的马车。再又一声巨响过后,暴雨渐渐转小,动荡的山体静了下来。
劫后余生的人们喘着粗气,夜七顾不上淋湿,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车内,“小姐,可还好?”
云溪灵按住隐隐作痛的手臂,目光直直落在车厢一角。夜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瞳孔极缩。他倒吸口气,猛的跳下夹板,双手抵住摇摇欲坠的车壁,历声道:“蝴蝶,快带小姐下来,车要散了!”
蝴蝶在云溪灵态度有变时就察觉出了问题。所以,几乎是在夜七开口的同时,她就抬手打破了车顶,抱着云溪灵飞身而出。蝴蝶双指为剑,用内力切断缰绳。夜七掌心聚力,将车身推入林间空地。
失去支撑的车厢转眼就四分五裂,云溪灵看了看支离破碎的马车,又看了看狼藉不堪的山路,轻吐出口浊气。
“小七,蝴蝶你们没受伤吧?”
刚才的混乱,她都看在眼里。
蝴蝶摇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撑好。夜七甩着手,“我没事,就是马车坏成这样,用不了了。”
云溪灵不在意的仰起头,她微眯着眼目测了下距离。“无妨,不行就走上去。”说着,环顾四周,“康夫人她们呢?”
这场泥石流虽然没有伤及人命,但造成的破损却非常严重。康悫的马车在她先行,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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