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只当没发生过。”裴念道。
“好。”
“出去再说。”
两人登上石阶,顾经年在后面,看到裴念分明还腿软着,脚步虚浮,偏是不扶墙也不拄着刀,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
他遂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跟我来。”
关门离开,两人穿过幽长的通道,七拐八绕,进了间杂物房。
屋中一片漆黑,窸窸窣窣声音响起,裴念换了件衣服。
“你确定黄虎能支开刘纪坤的人?”
“五成把握。”顾经年道:“我把刘纪坤的人诓去了北市瓦舍。”
“北市瓦舍?”
裴念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她曾派人去瓦舍查案,却被凤娘以镇抚使的令牌给挡回来。
不论是闵远修与凤娘有私人情谊,还是瓦舍背后有大靠山,把刘纪坤的人调去那里,一是调虎离山,二是祸水东引。
她沉吟道:“倒是个好主意,但你怎会想到那里?”
顾经年道:“我猜那里很重要。”
其实他不是猜的,而是麻师告诉他的。
自从他见了那位无所不知的凤娘,那两天总有几只麻雀在他附近叽叽喳喳,一听麻师说“笼人的小鸟”,他便留了心思。
待给缨摇治了病,再一问麻师,凤娘果然是笼人。
……
“凤娘原来也是被关进笼子里的异类,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有三十年了吧,当时我还是个小毛孩,每天泡在缸里,她那时就是少女模样,如今妆扮得老气了,其实长相没太多变化,是我师父捉的她,我了解的不多,只知拿她炼不出药,她便投靠了笼人,再后来,我叛出笼人,反而被她追捕,只能说世事弄人啊。”
“那北市瓦舍就是笼人的情报点?”
“也卖情报给白黑两道,比如开平司,笼人手眼通天,远超你所想啊。”
彼时在石室中,顾经年听了这些,向麻师道:“我想,笼人也许知道我的母族,你替我打听出来,我们就两清。”
“公子,这不过是一万钱的事,何必要我去打听?”
“真的吗?”
麻师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答。
他们都意识到凤娘是故意引顾经年来见麻师,而非为了一万钱回答“哪里能找到《风物志》”这个问题,这很可能是她搜捕异类的手段。
对于身为异类的顾经年来说,他天然地对笼人感到警惕,需要借助麻师去窥视对方。
这段对话,黄虎也是在石室中听到了的。
因此,顾经年到牢中与他说“笼人想把虺心送到何处”,他琢磨之后便明白指的是北市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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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瓦舍?”
刘纪坤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闻言眼神凝重,深深看了眼黄虎,又问道:“你是说,虺心被送到了瓦舍?”
黄虎手脚都戴着粗重的镣铐,道:“我是说,虺心被笼人带走了,而我与笼人的联络通过瓦舍。”
“你真是笼人安插的眼线?”
“我是逼不得已,以后我就是提司的人!”
刘纪坤对黄虎这份忠心丝毫不感兴趣,脸一板,道:“说,关于笼人你所知的一切。”
黄虎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就安排我进了开平司,从没吩咐我任何事,哦,除了这次争夺虺心,我还没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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