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忽然打断陈问孝:“没有证据怎能如此武断?我嫁谁不嫁谁,又与你何干?”
陈问孝一怔。
张夏不屑道:“即便我真与他定亲,那也是我与他的事情,我说他可以,你说他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秋闱经魁是如何得来的。我求父亲抄录过你们几个人的文章,陈问宗,林朝京实至名归,但你写的那篇《治国策》狗屁不通,也不知道你这三年东林书院都学到了什么?”
陈问孝脸色瞬间潮红,“你,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方才在帮你说话。”
“我还用你帮我说话?”
张夏冷笑道:“听闻你最近四处赴宴,接受别人道喜。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吧,省得与人谈起文章时,笑掉别人大牙。”
陈迹也怔住了,这位张二小姐好凌厉的一张嘴。
对方也并非针对自己,而是公平的瞧不起每一个没学识的人。
此时白鲤郡主与世子方与王道圣告别,刚走进前堂,便看见张夏气势汹汹的说着什么。
白鲤上前一步拦在陈迹面前,挑着细细的眉毛说道:“张夏,你又要做设么?”
张夏看了看白鲤,又看了看陈迹,轻咦了一声。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却见门口停下一驾马车。
张拙掀开车帘,探出身子与前堂里的众人打招呼:“诸位都在呢。”
世子,白鲤,陈问宗等人纷纷拱手作揖:“张大人。”
张夏来们门前,好奇问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张拙乐呵呵笑道:“刚好路过,接你回家。
张夏皱眉:“我已经不小了。不用您接。若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娇惯。”
“顺路的事嘛,父亲接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旁人不会说什么的。”
张拙跳下马车,越过张夏的身影,将陈迹拉到一旁。
前堂众人面面相觑,张夏看着自己父亲那心不在焉的背影,忽然觉得对方并不是来接自己的,而是找了个借口,来找陈迹。
一座书架背后,张拙压低了声音问道:“是否需要我向王道圣解释一二?”
陈迹面色古怪的看向张拙:“张大人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
张拙得意洋洋的捋了捋胡须:“本官过目不忘,单单瞧一个人的脚步声便能将对方认出来了。”
陈迹内心叹息一声,拱手道:“还望张大人帮忙保密。”
张拙笑道:“放心,放心。”
说着说着,张拙却神色一暗,“只可惜,你没能走科举正途,不然等明年殿试之后,前来助我,可使我如虎添翼啊。如今入了司礼监,一日阉党,终身阉党,那些文官便再也不会接纳你了。”
“多谢张大人好意,无碍的。
张拙问道:“你今日迟到一事,需要我去与王道圣解释吗?”
“不必!”
陈迹摇摇头:“我自己去向王先生道歉吧,张大人也不要在此逗留了,容易惹人生疑。
“行!”
张拙转身往外走去,牵起张夏的手腕上了马车。
马车里,张夏打量着自己父亲,“您不是来接我的吧?您分明是专程来找陈迹的。”
张拙想了想,解释道:“昨日你鲁莽行事,跑去和人家陈迹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自要去给他解释解释。”
张夏赶忙说道:“父亲,您放心,我已与他说清楚,我和他并未有婚约。不过这陈迹也很器官,入学第一天便迟到了,难怪大家都说他烂泥扶不上墙。”
张拙一时语塞。
他轻轻挑开车帘,看着陈迹站在书院门口,准备目送马车远离。
明明这少年郎昨夜居功至伟,救了西城门前的数千户百姓,却不能与身边人说起。
张拙轻轻感慨:“被误解的滋味怕死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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