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到白莲河边的白莲镇,眼看就要天黑了,二人顾不上找个旅店住下,换上那辆
随汽车带来的自行车继续同行。
二老板骑一阵,觉得累了,便换到后面去,由阿彩接着骑,终于穿透漫长的黑
夜,来到已进入弥留状态的一县身边。
突然出现的阿彩,让针对雪蓝的禁令不解自破。雪蓝在病床边露面的那一刻,
一县笑了。雪蓝俯下身去说:“我不让你死!”一县又笑了。世所罕见的绿色笑容
就这样不可逆转地凝固了。
雪蓝伤心地去到段三国的住处,从蓝羚牌女式自行车上取下那只悦耳的铃铛。
在回医院的路上,雪蓝迎面碰上王老板的儿子。不待她开口,王老板的儿子便
说,他父亲看人从没有错过,他去天门口时,雪家的财产刚刚启封发还。雪柠和柳
子墨仍旧二话没说,将家里的金银现金全部给了他,还说用不着还。他父亲已经被
放出来了,他说雪家所借的不是金钱,是天命,要还天命,还得仰仗天意,天意让
还才还得了,天不开恩,王家世世代代也还不清这笔债。
雪蓝将手中的铃铛轻轻摇出一阵响声。再往前走,雪蓝又碰上了刚刚赶到县城
的杭九枫。听说一县已死,杭九枫重重地嗯了一声,没过多久,他便自言自语起来
:“老子将他当做自己的种养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被吓死了。不是杭家人,当
初就不应该进杭家的门,吃铁沙屙铁饼的事,杂种和野种哪能做得了!”杭九枫明
白雪蓝手里拿着的铃铛是送给一县陪葬的。他说,好在一县不是杭家人,要是杭家
人,这笔账就难算清了。貌似轻松的杭九枫,直到最后才露出本色,接连说了两句
不同寻常的话。
“雪家人都是听摇魂铃长大的。”
“依我看,你那自行车上不是红油漆而是人的血。”
一二九
那一天,县中队派来一个骑兵班,领头的指导员不时用手扶扶架在鼻梁上的黑
色宽边眼镜,他所宣布的命令直接而强硬,同稍晚一些才到达的省人民政府的指示
相比,明显带有以武力为后盾的军事特征。在骑马荷枪的县中队士兵监督下,杭九
枫还能抗拒到底,无可奈何的林大雨只得亲手撕下盖着镇反委员会公章的封条。
指导员还对雪柠和柳子墨说:“首长特意让我代表他,向你们表示歉意,发生
这样的事,不是我们的政策问题,而是有些人将很好的政策执行歪了。”
杭九枫终于有机会表示不满:“哪个首长,你说清楚点!”
指导员说:“我晓得,往日这一带由独立大队称雄,很多人也叫你首长。今日
说的这首长当然不是你。你是公安局长,我可以对你说,首长是军分区的。要问他
的首长是谁,就是军事机密了?”
总而言之,指导员对杭九枫没有失礼之处。仿佛是预感到还有更让人生气的事,
杭九枫既不阻止,也不配合。只用奇怪的眼光看待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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