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你哥哥总埋怨你大爷:把房子给他们家干嘛?他们家俩大学生,都不少挣。”她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打这次志达出事用钱我们才看出来,现在房子最值钱。当大爷的就得为家里操心。家产分不均,挨兄弟哥们忌恨,挨家里人骂。”
“不能骂老人呐。”徐志远说。
“不应该?你们年轻人还有不骂老人的吗?”大娘忽然急了,指着徐志远数落起来,“你们专门骂人家小妈妈和大爷。一张嘴就‘操你小妈妈’‘操你大爷’。小妈妈是二奶应该批评,可是当大爷的招谁惹谁了?当大爷的为一家人操碎了心,有谁能感恩带德念他的好处呵?以后你也是当大爷的,人家这么骂你你受的了吗?”
徐志远被骂得差点儿笑出声来,急忙绷住脸控制住表情。导致了一股大气流从鼻腔里喷出,带出了两道鼻涕,他掏出手纸擦拭。
“以后可别骂你大爷了。”徐荣岭对儿子说。
“哎,我记住了。”徐志远说完后猛抬起头说:“唉,我没骂我大爷呀,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好么,差点儿让你们给绕进去。”
“我当然没说你了,我是不满社会上的风气。”大娘把后背靠在枕垫上长叹一声,泪珠子又掉下来了,“唉,现在说嘛也晚了,我们家倒霉呀。”
徐志远触景伤情又悔恨难当,终于下了狠心。他运着气说:“这房子我不能白住。您等着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能出多少?”
“嗯,好孩子。”大娘又止住了抽泣。
郝晨家住在一个色彩艳丽的小区里。保安戴着贝雷帽笔管条直地站在一个圆台子上,用手中的遥控器将横杆缓缓挑起。徐志远坐的红色夏利出租车驶进小区停在一个栋口前。
郝晨比外国人还禁冻,四月里的天儿在家里已经穿大裤衩光膀子了。他半躺在沙发上问道:“哦?脑子开窍啦,也买房了。什么地点?说说。”
“离我妈那儿挺近。五楼。”徐志远坐在侧面小沙发上向胖子伸出五个指头。
“楼层跟杨俊一样。多大面积?”
“九十七。”
“这么小!比杨俊的小二十平米呢。退了,换大的。”郝晨说。
“啊?这就要我命了。我满世界凑钱,愁死我了。我一合计把小房子卖了,添首付里。十六万,怎么样不少吧?”
“哟,这就卖啦?先别卖,租出去,等房价涨高了再说。”
“我没心思等。眼巴前的事弄利索了好在职场上拼一把。”
“等等,在哪儿拼一把?”
“在外企。我们公司是新建的,有很多升值加薪的机会。”
“别说了,别说了。我找你来就是要给你洗洗脑。跟你说件大事。”
“什么大事?”徐志远好奇地问。
郝晨朝徐同学深情地点点头说:“那天稳居乱乱哄哄,一帮烂仔胡吃海喝没个消停,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他用手扳起一只脚放在另一条大腿上。因为胖的原因,他翘二郎腿比常人要费力一些,最多只能把脚脖子搭在另一条大腿上。“我想辞职自己干。”
“噢。”徐同学静静地听着。
“我不想给别人打工了。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对前途充满了希望,憧憬着能混上个经理,拿年薪,出国,……好事我都想遍了。可干了十年了,怎么样呢?还是一个普通白领。我是干设备维修的,公司里哪件东西坏了都得我们去修。厂院里有老鼠洞了,我得去堵。食堂下水道堵了,我得去掏。女厕所灯泡憋了,我得去换。别人都拿我找乐,说我‘臭流氓’。我一想可不是吗,在厕所里耍流氓可不是臭流氓吗。”
徐志远被逗笑了,说:“那你学学外语,到我们欧美企业来。”
郝晨撇嘴冷笑一声,“那还是普通白领呀,不如自己开公司身份高。就拿那天喝交杯酒说吧,本来是图个乐儿,制造点儿气氛。可是小眼睛竟敢拒绝我。”他将身子四仰八叉地半躺在沙发上说:“如果我是个老板,那就不一样了。我要跟谁喝酒谁就得跟我喝。所以我决定了,自己干。”
“干什么买卖?搞房地产?现在房屋中介挺火。”徐志远说。
“火是火呀,但是咱不摸门呀。”郝晨说。“我是干设备维修的,就开个小厂子买几台车床、铣床、电焊机什么的,从大公司揽点儿业务。现在咱们天津的投资环境不错,很多大企业都来开发区投资办厂。他们需要各式各样的生产设备和工具。就拿机加工行业来说吧,除了数控机床以外还要有很多夹具、制具、工具才能生产起来。”
“就像居家过日子一样,光有张床不行,还得家具、洁具、灯具、炊具才能生活。”徐志远说。
“对呀。今天这儿按个铁架子,明天那儿添个铁笼子,后天又装个传送带。刚竣工的新厂房你觉着里面挺宽绰,没过仨月你再看,好么,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摆满了,叉车都开不进去。有些厂子百分之九十的设备工具都是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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