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走在阶梯,顾罹紧紧盯着走在前面的顾云尘。
他蓦然回头,看了看,笑道:“哥哥在看什么呢?”
“你今日为何要弹劾顾方雨?”顾罹的话也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丝毫不去想其余的,对这个弟弟,顾罹知道他对自己是有善意的,可是顾罹走这条佛挡杀佛,神挡屠神。今日连自己的父亲都被自己弹劾进大狱还怕他一个文官吗?
“为什么?我的好哥哥,我一来和你有同样的目标,二俩我总要为自己和母亲找一条道路不是?抄家又如何?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总能护得住我的母亲。”顾云尘说的义正言辞,可眼里露出的狡黠却是顾罹不曾看到的过的。
偏偏他以为顾云尘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臣。
顾罹打量着他,寻思片刻缓缓说道:“拓本一事我知道是你帮的我,多谢!”
“何必言谢?我的好哥哥,你的就是我的,想要的都是一样的!”顾云尘说着甩袖而去。
鸿胪寺,这方诏令不算是迟,端木荼荼看着天色捧起一壶酒喝了又喝,急匆匆的步伐正是赫连郎安前来。
赫连郎安:“恭喜公主,您所计划的一切都成了!”
闻言端木荼荼哼笑一身,满眼的不屑:“他就是他,顾罹一个权臣非要装这一面,若不是本宫推动他,他这一诏可半天不曾落下。”
闻言赫连郎安有些糊涂,端木荼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说什么为了帮我报仇?他就想那个死去孩子,说的要弑父,偏偏没有名号,为我算是他演出来最好的一场戏!”
“可他终究还没有弑父!”赫连郎安说道。
“弑父而已,儿子都能杀,还差这个吗?”端木荼荼不屑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赫连郎安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附耳道:“那咱不用给他推一把火吗?”
“火?”端木荼荼坐直了身子,丢下手里的酒壶,碎落成片:“他父亲为的就是让他弑父!”
赫连郎安瞪大的双眼满是不解。
“不信?不信我们就看看!”端木荼荼说道:“记得准备一个容器,他杀人,咱收集血,在我萧家的院子撒上一碗,也算是我为父亲报仇了!”她的泪花源源不断的留下,像是最后的迟语。
萧家院子,本就在城外,原是萧故阳重江湖义气,想着能时刻与江湖好友相聚,可偏偏,十年了,那个房间就像是一座阴魂一般。
每每百姓都说夜里常有哭泣。
是冤魂索命吗?是无处可去的乞儿和老叟,即便是身死,萧故阳依旧在为百姓做出贡献。
可偏偏他们很是不领情。
这才是最让端木荼荼生气的一点。
诏狱里,京城的诏狱要比外面的大的很多,过街的老鼠,蛇鼠虫蚁完全不比外面的少。
一堆堆的家财,足以堪比国库,偏偏顾王府还有一座私自铸造的地下室,满是番邦进项的物品,许多都是连皇帝都不曾看到过的稀奇物品。
顾王府内。
柳珊珊一副委屈的模样痛哭流涕,手上的方巾却是很少有泪水浸湿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是一排排的士兵,腰间佩剑威武不已,看见缓缓走来的顾云尘柳珊珊才算是找到了中心骨一般扑了上去,嘴里却是忙不迭的询问道:“怎么回事呀?儿子?怎么这么多士兵来顾府?你父亲呢?今日早朝便从未归来!”
“母亲放心,快让他们进来吧!”顾云尘劝说着,柳珊珊像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父亲被弹劾了是不是?你怎么办呀?”
“我?”顾云尘轻哼一声捋了捋发丝笑道:“是顾罹弹劾的!”
“放肆!”柳珊珊:“他怎么敢的?”
柳珊珊恼怒,顾云尘下意识将她拉到一旁,细心说道:“母亲不是很早便看不惯父亲吗?是顾罹弹劾的又如何?若不是我补刀接着弹劾,只怕今日他依旧不下大狱!”
闻言柳珊珊先是一惊,捂紧了唇角连忙窃窃私语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此举为的便是给你我母子二人脱开顾方雨的影响!即便是降职到底不会威胁性命不是?前路的是总要慢慢走才行!”
听顾云尘说着,柳珊珊嘴角的笑意只升不落,不愧是自己所出,自己的儿子还是能信任的,对于那个顾方雨,嫁给他二十年,谈笑风生不说,这家也是早没了人情味,在外人眼里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夫妻。
如今顾方雨入狱倒是给柳珊珊吃下一颗定心丸。
什么夫妻情?狗屁都不是,自私自利的男人,原以为自己要困死在这顾府,不过还好,总算是解脱。
柳珊珊像是还想些什么一样,低下头问道:“你能确定顾方雨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东山再起?”顾云尘嗤笑一声,等顾罹的好戏,母亲就能放宽心了!
看着一箱箱的珠宝首饰,金银细软,黄货白货系数抬出,柳珊珊虽不舍到底没多说什么,只要自己有眼前的儿子,怎样都不算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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