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有些心虚地看一眼王庭樾,冯亭是宇文玦的人,有关周国的事,问他定然不会错。
她也不再多说。
宋檀轻轻一叹:“若是先前那个周君,我远行一趟也不是不行,现在这个新帝……”
沈瑶知他心有顾虑。
的确,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不过她虽没见过独孤皇后,但听萧倩仪说起过,倒是个和顺温婉的人,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全没有争风吃醋的事发生,太子夭折后,她未能再孕,可对其他皇子仍视若己出,治理水患期间,更是主动拿出年俸赈灾。
至于宇文玦——
她并不想让宇文玦知晓自己的打算,但就算真的知道……
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虽是小皇帝继位,可真正做主的是太后与重臣。”
宋檀愕然:“小皇帝?”
沈瑶不解:“怎么了?”
宋檀笑了:“我听说那齐王年纪不小啊,正妃侧妃都好几个——”
沈瑶愣住:“你说什么?”
王庭樾也是一脸诧异。
宋檀看他俩变了脸色,一时不知该不该往下说,身子往后退了退。
“你们……你们这是没什么表情,你们还不知道吗?”他看着手中的册子,更不懂了,“我以为你——”
沈瑶沉声打断:“你是说新登基的周君是,是齐王?”
宋檀看着他俩,微微点一下头:“是啊,好像是叫什么宇文玦吧,据说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过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挺奇怪的,这皇位不传给自己的儿子,竟给了——”
话未说完,沈瑶噌的一下,直直站起身。
王庭樾欲言又止。
宋檀又惊又疑:“你,你这是怎么……”
沈瑶摇头,淡淡笑了下:“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木着脸往外走,甚至连放在一边的伞都忘记带,只脑袋里嗡嗡作响。
宇文珵突然死了,然后,他,他竟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争相坠落,溅起的水花不断。
沈瑶步下台阶,积水沾湿了绣着莲花的丝履。
“阿瑶——”
身后有人打着伞,追了上来。
沈瑶转过身,是王庭樾。
他眸中关切,嘴唇动了动。
许是雨水声太大,她有些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阿兄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些困了,回去睡一觉便好了,你也快回去吧!”
沈瑶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伞。
王庭樾迈出一步,终究没有追上去,只看着雨幕中的人渐渐走远,消失在黑夜里。
雨夜里的天,格外黑。
沈瑶说累,是真的累了,回到屋子倒头就睡,直到次日中午才爬起身。
在自己的地盘就是好,谁也做不了她的主。
从不从的,自己说了算。
沈瑶洗漱完,又用过餐食后,再一拉开门,眼前站着一个人。
“你要去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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