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一时间愣怔,有些难以置信。
顾长晏曾经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自己不信,觉得给一个太监下药,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她更不相信,顾时与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
她整个身子都有些轻颤,难以置信地向着顾弦之重新确认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顾弦之轻嗤:“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摘星楼问问那里的掌柜。
当时你们所用的,乃是一把转心壶,壶里内有乾坤,一半清酒,一半药酒,所以顾时与喝了,没有一点问题。”
温酒信了,她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冤枉了顾长晏。
酒是自己拿进雅厢的,自己亲手给顾长晏斟倒的第一杯。
他会怀疑自己,也无可厚非。
自己所难受的,所纠结的,不是他对自己的非礼,而是言语上的羞辱。
他究竟有什么苦衷,令他不得不用那么难听的话故意激怒自己,也好给他一个合理的脱身借口。
顾弦之见她默然不语,再次挑拨道:“还有,上次在睿王府,你被睿王妃羞辱的事情,他顾弦之是知道的。
可是当时睿王封印在睿王妃的手里,他不敢得罪睿王妃,担心坏了承袭仪式,所以才会选择不闻不问,任凭你在那冰天雪地里,被顾世安兄弟二人羞辱。”
“不用说了!”温酒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
顾弦之耸肩:“好吧,不说就算,我这人虽坏,但是我只对我的敌人下手,从来不会对亲近之人捅刀子。你自己好自为之。”
温酒心底里轻嗤,不会对亲近之人捅刀子,好讽刺。
冷冷地扭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顾弦之讨了一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温酒一个人愣怔在原地,顿时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假如一会儿太后与杨贵妃提及自己的婚事,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顾弦之与顾时与,自己谁也不想嫁!
两人都不是自己的良人。
可是又不能抬腿就走,那样命运就完全掌控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自己就是一粒被动的棋子,谁赢了归谁。
懊恼与纠结间,还未来得及想好应对之策,皇帝一行人终于驾临乾清大殿。
皇帝满脸春风,脚步轻快,眼尾还略微有一点红。
刚刚得知太子或许还在人间的喜悦与激动,还没有完全消退。
最令温酒诧异的是,温梨竟然也在其中,搀扶着羸弱的皇后娘娘,紧随皇帝其后。
众人全都跪地山呼万岁。
皇帝与太后等人端坐金龙案,众人三跪九叩,宣礼之后便起宴。
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皇帝举杯,与众臣同贺新春。
然后丝竹管乐响起,舞姬翩然起舞,大家觥筹交错,表面和乐,心里却心潮起伏,各有所虑。
皇帝兴致颇高,酒过三巡之后,赐辞岁荷包给众位大臣与妃嫔。
得了荷包的,全都满脸欣喜地叩谢皇恩。
皇帝将温梨召到跟前,略一沉吟,沉声道:“温侧妃搭救太子有功,朕当有重赏。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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