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哑着?我只有两个小时陪你了。”谈西泽在暗示她珍惜时间。
宋觅转眼,对上谈西泽的眼睛。她望着他半晌,声音放得很轻:“那现在我们要聊点什么?”
他摘了安全带,倾身过来,眉眼间尽是风流:“就不能是接吻吗?”
宋觅见招拆招:“那只是接吻吗?”
“……”
所隔数月积攒的思念,在彼此嵌入释放时得到消化。晃震的车轮反复碾磨着下方厚厚一层干枯的叶,嘎吱嘎吱的直响。
“谈西泽。”她突然喊他,搂着他脖子的手也松了些,“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嗯?”
他一分不停,在她耳边低哑问:“怎么不太好?”
宋觅看一眼车窗外,那是墓园的方向:“今天是你大哥下葬的日子……”
“也是我们相见的日子。”
他从来就没把谈文周放在心上过,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这一趟回来,都只是看在那一层薄弱的血缘关系上,才愿露面参加葬礼。
其余的若是再要求他,他便做不多了。
再说,死人远没有活人重要。谈文周是他的手足兄弟,也是一生之敌,如此矛盾极端的关系,注定两人间永没有缓和之日。
窗外大雪纷飞,他的大衣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上面沾着的白雪已经尽数融化。
和白雪一起融化的还有宋觅。
她周身软绵绵地瘫躺在副驾上,额头上有一滴男人的热汗。
最后的时间里,谈西泽低脸吻住她的耳垂,亲了又亲,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情话:“觅觅,我很想你。”
他的呼吸和嗓音一起钻进耳朵里,她浑身骨头都酥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我也是。”
抵死的缠绵,全部化进一句“我想你”里。
只是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
四个小时后,谈西泽坐上飞往澳洲的航班。
辞旧迎新,又是除夕,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谈西泽没能回国。
宋觅原本打算趁着过年飞去澳洲和他聚一聚,却被他以工作太忙拒绝。她一开始并没察觉到不妥,后来才从周朗的口中得知,那段时间谈西泽累垮身体,胃病住院,不想让她过去后看见担心难过,便轻描淡写地掩了过去。
听周朗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段时间的谈西泽总是拒绝和她视频,只和她打电话,想来也是怕她看见他生病的样子。
用过年夜饭以后,宋觅回房间给谈西泽电话。他的嗓音隔着千山万水传来,和她聊一些琐碎事情。
“澳洲天气阴晴难定,商店在下午五点就会关门。”
“经常能看见肌肉饱满的袋鼠。”
“这里的日子,比在伦敦读书时还难熬。”
“……”
宋觅默默听完,声音轻软:“为什么比在伦敦读书时还难熬?”
谈西泽腔调依旧是懒散的,笑意隐隐:“那会没和你在一起,独身一人在哪里都是过,而现在不一样,觅觅,我归心似箭。”
他没提一个“想”字,却把相思全部诉与她听。
很快,春天来了。
宋觅接到一通属地为渡城的本地来电,陌生号码。
对方以一种很公式化的口吻通知她,谈易要见她,就在这个周末。她想拒绝,但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见面地址以短信形式发送到她的手机上。
她看了眼地址,是周雀路的一家咖啡厅,就在她家附近。
很显然,谈易已经调查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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