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华伸手,拍了拍伍思雨端着茶杯的手,伍思雨放下茶杯,双手握住肖建华伸过来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饭,也是在这种异样的气氛下吃完的。
饭后,肖建华没能坚持住初来时的决定,还是陪伍思雨上了床。
在床上,伍思雨照旧极尽温柔,平时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有这份温柔,不过,今天饭前的时候除外。
肖建华今天被她的这番温柔,软化得晕头转向,在床上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往日里那些复杂的想法,似乎回到初识伍思雨时的那种单纯,只把她当一个女人对待。
两人都很尽兴。
临分手时,伍思雨似乎是终于从虚幻中醒来一样,再一次地叮嘱:“建华,花园浜工地多费心啊。你不知道,我当这个局长,很难的,明白吗?也只有你能够帮帮我了。”
“嗯。”肖建华思绪纷杂,回答得有气无力。
“以后,抽空多陪陪我。”伍思雨说。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老了。”
肖建华看了一眼伍思雨,无语。低下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再看了一眼。
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我的风尘岁月 二十七(1)
小敏是在和李德贵分手好多天后,才发现李德贵的那封信,和给她的两万元的。
那个时候,他刚从胡传文家回来。
花园浜拆迁工地,进展很快,大多数房屋已经夷为平地,只剩下那些没有签约人家的房子,还巍然耸立着。有些房子,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砖头瓦砾之间,像一个个孤岛。
在这期间,拆迁办做了大量的工作,有一些住户终于也签字了,剩下没签的,都是一些刁难户。
这个时候,肖建华已经让工人破坏了这个地段的水和电,住户投诉到自来水公司和供电局,两家单位都说,是施工方损坏的,会尽快过来修复,但却迟迟不见踪影。
所以,还没有搬迁的人家,就在没有水电的状态下,做最后的抵抗。
胡传文家的大院,便在这一片瓦砾之中。
小敏上门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天气依旧很热。
到胡传文家门口时,小敏白色的衬衫已经汗湿。她拍打着门上的那对铜质门耳,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好久,才从院子里传了一声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谁啊?”
“是我,胡老。”小敏答了一声。
胡传文开了门,小敏终于看到了她要说服的对象。老人穿一件普通的短袖棉质白汗衫,手拿一把纸扇,一头白发,但面色滋润,看着眼前的老人,小敏想到了一个词:鹤发童颜。
尤其令小敏惊奇的是,老人有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
“你是谁?”老人手摇纸扇,倚着门框拦住小敏,生怕小敏要闯进去似的。
“我叫小敏,我想和你聊聊,老人家。”小敏递上去一个甜美的笑,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老人一听说要和自己聊聊,忽然明白过来似的说:“你是拆迁办的吧?没有什么好聊的。不拆,就是不拆,说什么都不拆。我在这住一辈子了,老了还让我搬家?不行绝对不行。你请回吧。”
小敏听完老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唠叨后,正准备说点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口,那两扇厚重的门就在她面前关上了。
小敏又轻敲了几下,但里面从此寂静无声,再也没有反应。再敲下去明显无用,小敏只得回家。
小敏回家后,衣服已经湿透了。坐在床上换衣服时,她想,这么热的天,没有水电,那个老人怎么生活啊。真是一个倔老头,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想到奇怪的人,小敏忽然想起那个更为奇怪的李德贵来。
那个李德贵,也不知道是干吗的,这么多天也没见他,还说付我钱呢,人影都不见,捐给庙里倒是舍得,那么一沓钱,眼睛不眨一下就塞到箱子里。
这个时候,小敏又想起来那天找不见李德贵,一个人从木渎回来后,背包里还装着那晚的换洗衣服呢。这么多天忘记了没洗,恐怕已经发馊了。
从柜旮旯里取出登山包,刚一打开,果然有一股酸味冒出来,酸味呛得小敏直眨眼。小敏提溜着包,正准备连同衣服一起,扔进屋外的垃圾桶时,一沓白纸从里面溜了出来。
小敏很奇怪,不记得什么时候包里装过这沓纸,捡起打开一看,上面还有电脑打印的字。小敏用眼扫了一下,只见开头写着:“费小敏小姐,您好!”
怪了,难道是李德贵给自己的信?小敏拍打了一下带着汗酸味的A4纸,直接翻看后面的署名,果然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李德贵。
小敏已经顾不上那包和衣服,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坐到沙发上,看起信来。信是这样写的:
费小姐,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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