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瞧您老说的,您是朝廷重臣,圣上王上地左膀右臂,哪敢劳您大驾?快快请进厅用茶。”靖王府总管哈着腰,大献殷勤。
“枢密使刘三石到!”一声高喝,尚同良向后望去。新任的枢密使刘三石从马上下来,愣头愣脑就往里面闯,也不知道先见一见王府地大总管。枢密使以前是位高权重,可现在兵权归还给了兵部,枢密院只管侦察,刺探等事务,说白了也就是个跑腿的差事。
而且这个刘三石,被王钰调进京来,一来他是外官回京任职,在京城没有靠山,也不属于任何派系。二来这个人很不招人喜欢,长得丑也就算了,脾气还挺大,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不畏权贵的模样。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是正人君子,其他全是贪官污吏似的。
“嘿嘿嘿,那位大人,你往哪儿闯?”总管跟尚同良打了声招呼,就奔过去拦住了刘三石。
“你拦本官作甚?我有要紧的事情向王上禀报,让开!”刘三石不满的喝道,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他这个人为官清正,眼睛里不揉沙子,能作到一个卫戍区的指挥使,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地一位曾经作过枢密副使的老长官,可这位老臣已经退隐山林,他也就没什么靠山了,如果不是王钰赏识他,以他这个脾气,只怕卫戍区指挥使的位置也坐不安稳。
“嘿,怪了,王上日理万机,哪件不是要紧的事情?你想见就见?你当这是你枢密院呢?”不要小看靖王府的大总管,这汴京里,各个衙门他是了若指掌,什么职务是什么地位,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枢密院没有了调兵之权,就屁事儿不顶了。
刘三石脾气虽然臭,可他却是个明白人,知道遇上了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也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推开,直接就往内堂闯。
“来人!拿下!”总管把脸一拉,大声喝道。
近来因为王钰婚期渐近,靖王府人多事杂,他跑到卫戍衙门问关胜借了两百兵丁来加强王府的警戒。此时,听得大总管一声令下,数十名士兵持刀而入,将刘三石团团围住。
“你们!”刘三石大怒,可他还不至于气糊涂,知道这是他的恩人王钰的官邸,不能胡来。
“本官警告你们,我有紧急事务要禀报王爷,耽误了正事,你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再不让开,休怪本官无礼!”说罢,刘三石把袖子一撸,竟然不顾自己堂堂二品大员地身份,就要开打。
尚同良一见事情不对头,这可是靖王府,要是传出去,岂是叫百姓笑话?一念至此,赶紧过来作和事佬,一面劝止刘三石,一面对总管晓以利害。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王钰从内堂转出来,大声问道:“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也不让消停,哎?尚相,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到地?咦?刘三石,你也来了?不是……今天初几?”王钰看这高朋云集,暗想是不是自己太忙给记错了,难道今天是婚期?
当旁人告诉他今天的日期之后,他喃喃自语道:“没错啊,我记得是初九嘛。”
刘三石快步踏入台阶,在王钰跟前一揖:“王上,臣有紧急情报。”
王钰一听,转身就往后走,又想起尚同良,回头笑道:“尚相,中午就不要走了,在王府吃饭,我请你吃火锅。”
“王上有事请便。”尚同良朗声笑道,王上倒也真有意思,怎么见人就请吃火锅?自己到王府来一次吃一次,不过,因为王上喜欢吃那什么火锅,最近京城各大酒楼都开始经营这东西。
去书房的路上,两人匆匆忙忙,王钰边走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上,是有关福王朱的。”刘三石紧紧跟在王钰身后。
“孤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他怎么了?”王钰冷笑道。
“回王上,这是郑僮郑大人最近刺探到的,是有关福王秘密结社的事情。”
“嗯?”王钰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刘三石,秘密结社?这赵好大的胆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这一套把戏,他想干什么?拉拢大臣?网罗力量?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倒是高估他了。
第三桶 第一百七十二碗 我的野蛮老婆更新时间:2007…12…28 18:06:40 本章字数:5420
“关上。”踏进书房以后,王钰随口说道。刘三石赶紧随后到他书案之前垂手肃立,听候王钰问话。
“坐下说。”王钰沉思了好大一阵,才发现刘三石还站着,连忙招呼他坐下。
落坐之后,刘三石不等王钰询问,已经说开了来:“王上,据郑僮安排的眼线回报,福王赵最近秘密成立了一个组织,叫登云诗社,招纳了京城一班文人雅士,终日以诗会为幌子,抨击朝政,议论天下。”
诗社?王钰听到这两个字,便笑了起来。那赵本来就是一个才子,于音律,诗词,丹青,书法,都颇有造诣,可谓深得其父真传。据传言,赵当初本来有意立他为太子,后因长幼有序的古训而作罢。而这位福王似乎也无心朝政,终日以读书作诗为乐,可以算是一位逍遥王爷。
他组织诗社,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若是借此抨击朝政,行不轨之事,就说不过去了。只是,面前这还是刘三石的一面之词,不相轻信。
“三石啊,本王安排你任枢密使,知道为什么吗?”王钰这句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话,让刘三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本是一人无关痛痒的卫戍区指挥使,时来运转,被摄政王调到京城,授以要职,其实自己也一直纳闷,按说摄政王麾下人才济济,随便挑出一个来,也能胜任这个职位。
“王上,臣才疏学浅,上任之下,惶恐难安,深怕有负王上所托……”刘三石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看他这副模样,王钰倒也能够理解。他本是个外官,在京城一无靠山,二无背景,再加上个性的问题,被同僚所恶,所以处处小心。
“不要跟本王打官腔,你这套从哪儿学来的?实话与你说,本王看重你,就是因为你不拘一格,蔑视权贵。你要是学会了这套,那本王要你何用?”王钰训斥道,刘三石听得冷汗连连,满口应是。
或许是感觉自己话说重了,王钰又挂上笑容:“不过本王也能体谅你的难处,记住,我就是你的靠山。放手去干。有了功劳是你的,出了纰漏算我地。”
“臣谢王上恩德,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王上知遇之恩。”刘三石感动莫名。
“好,本王问你,你说赵秘密结社。抨击朝政,有真凭实据么?捕风捉影那一套。可不是你枢密院应该干的。”王钰认真问道,因为他猜测,刘三石新官上任,急欲作出成绩证明自己,而福王又是宗室,逮住他的狐狸尾巴,不是大功一件么?
果然,刘三石一听他问起证据,一时无言。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半晌之后,才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王上的话,此事由郑大人具体负责,他是王爷布衣之交,因此,他报上来之后,臣也没有……”
“行了,你不用说了。”王钰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郑僮被自己调到枢密院任职,他与自己是同窗好友,布衣之交。这事满朝文武,人尽皆知。想必这个刘三石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所以不好拂他的面子。
从案前起身,踱步至刘三石身后,王钰审视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说刘三石这次的表现有些让他失望,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有他的难处,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三石,本王知道,你急于证明自己,这本是无可厚非。但你要知道,你所处地位置非同小可,你的一句话有可能影响别人的一生。凡事都要讲个真凭实据,这样才能服众。本王既然任命你为枢密使,就说明是信任你的,枢密院是你当家,不要别人什么身份,放心大胆的去作,明白了吗?”王钰好言抚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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