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第一次觉得失了态,气的直抖,连腿都是软的。
等繁梨桃枝将王娘子两个赶出去,顺道去吩咐车驾,薛扶泠才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脑中只恍惚记起,当初为那小姑娘赶走范嬷嬷的时候,她脸上带泪,却怯生生的喊她嫂子,跟她道谢。
齐如萱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若是害羞了,还会遮住半张脸,露出小鹿似的眼睛,纯净又美好。
她实在想不通,四月底出嫁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腼腆小姑娘,才三个月,便传来身死的消息。
屋内静谧的可怕,只有薛扶泠急促的呼吸。
“不必去李家了。”
刚准备催促紫竹去看看,便见齐行度说着话进来了。
薛扶泠微微红着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二妹妹的事这么蹊跷,去看看为何不可?”
“我差人去看过了,确实是病死的,没有争议,也没有错漏,不必再计较了。”
齐行度脸上并无表情,好似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这短短时间,又如何这么快就看完了?”
薛扶泠哽咽着不死心,眼中强忍的泪不自觉滑落,心也被烫的生疼。
“夫君,萱儿她是二妹妹啊,是齐家的二小姐啊……”
“……她也是李家妇……”
顿了顿,齐行度心虚的不看薛扶泠,眼底生了丝不忍,也不知是为谁。
“因为宫中的事,齐家和李家最近都不太平,我也不会叫你去的。”
“……”
薛扶泠到底,也没能见齐如萱的尸身一面。
因为李家前头还有个老岑国公的丧事,齐如萱这个小辈的后事竟办的极为草率。
等到七日停完灵准备封棺,竟是连一个世家夫人殡葬的棺木也没个像样的。
如此也还罢了,李家的根基就在京城,墓穴竟也不能单独置办,还要将她塞到李柄原配的墓穴去。
李家给的借口是,齐如萱过门不足半年,也并无子嗣。
且她前头还走了个老国公,一概用度还要先紧着她公爹来。
棺椁和墓穴都没个像样的,灵前烧香哭灵的更是没个人影。
瞧瞧,多么可笑。
好好的一个公府继室夫人,像个小妾姨娘似的无声无息的就被安葬了。
关键,齐家众人竟也没说什么。
齐行度那日过后,竟安排了几个婆子将蘅缇院看管起来。
主要是防着薛扶泠跑去李家见人。
就这些消息,还是等齐如萱的丧事过后,薛扶泠的禁足解了,才听说的。
而齐如萱香消玉殒之事在齐家,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在湖面般,没掀起一丝波澜。
老太太年迈不理事,太太姜氏病中,柴氏侍疾,薛扶泠被齐行度软禁,顾轻虞待产,唯余柴、白二位姨娘理事。
她俩对齐如萱的事,也只是按照家中的态度办事。
所以,齐家死了姑奶奶,家中既没为她挂白,也没为她设灵,下人也没得吩咐为这唯一的姑奶奶穿白。
当真应了齐行度那句话。
齐如萱已是李家妇,与齐家无关。
“李姨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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