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深知主子秉性,外人在场,她还要顾忌规矩,便自觉将一众丫鬟仆妇带走。
等众人离开,薛扶泠先是替金乌抄了超度经文,又寻出一块喜爱的玉牌同经文一起放进去,却迟迟舍不得盖上木箱。
直到白日变成黑夜,紫竹等人催促几回,她才亲自将木箱抱到院中新栽种的海棠花树下掩埋了。
做完这一切,海棠树前只余下薛扶泠紫竹两人。
“姑娘,若是齐家要问罪,咱们可怎么办?”
“明日你叫罗松去将哥哥务必请来。”
紫竹不解,薛扶泠手中拿着铁锹,盯着海棠树下的新土。
“两件事。一件事要回我的合婚庚帖,二件事我要向太后娘娘状告齐行度强抢民女、行窃伤人。”
说着,在紫竹更为不解惊恐的目光下,一铁锹拍在自己的腿骨上。
一声清脆响声,紫竹看着主子应声倒下。
紫竹哭声顿出,慌乱将人扶住,“姑娘,姑娘何必这么伤害自己?”
薛扶泠额间冒汗,疼的直抽气,“我没本事又身为女子,连替你们报仇也不能做到干脆利落,只能将他的腿打断,再去诬告他,叫他声名尽毁,你别怪我无能才好。”
紫竹将头摇的拨浪鼓般,“姑娘为了我们遭了多少罪,我们只报不完,姑娘咱们马上去找大夫。”
“我就是医者,受伤程度也有数,将腿骨接上养着就可,你跟孙婆子他们将事情说明,咱们上下一心,咬紧牙关,不可有所疏漏。”
紫竹含泪点头,又大声唤来忍冬几人,收拾医治一番,才一一去执行主子的安排。
摘星楼厢房。
苏穆嬉皮笑脸的替裴骁将酒盏添满,“殿下猜猜,这次又是什么乐子?”
“爱说不说。”
裴骁并不搭茬,专心饮酒。
“还是要关心些民情的嘛。”
“你若是想说齐行度的腿断了,那便不必了,我早知道了。”
苏穆噎住,又愤愤道:“那你肯定不知道齐、薛两家退了合婚庚帖,彻底划清界限了……”
“我是忙于捉拿叛贼余党,我又不是将双耳锁住了。”
裴骁淡淡的瞥一眼挫败的苏穆,好奇他还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也罢,我就没见过哪个官家女子敢去太后娘娘面前状告夫君伤人的。”
“是前夫。”裴骁皱眉。
“不过闻听那齐行度也是心狠,为了个什么东西,竟将一个弱女子也打断了腿,实在是残忍,以后只怕也无权贵敢轻易将家中姑娘给他家作继室了。”
“你说什么?”
苏穆不解,裴骁捏紧指尖玉盏,复问:“你说谁腿断了?”
“就是薛策的三妹啊,怎么了?”
得到答案,裴骁心中猛地沉坠。
“她……伤的可重?”
“不知道。”苏穆话音刚落,便见对面之人倏地站起身往外走。
“殿下去哪里?”
“……忽想起恒亲王余孽有了消息,去处理一下。”
“可要属下一同前往?”
“不必。”
“殿下果然不喜俗事,以后还是少说。”
苏穆喃喃自语完又坐回原位,继续潇洒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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