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舟坐在帐篷边,盯着海面从早上看到了晚上,终于接受了业灵运已经离开的事实。
他抱着膝盖,眼泪悄无声息地流。
回想起来,业灵运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以后的计划,唯一所做的,不过是陪着他而已。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成长,他第一次和人做爱,第一次坠入爱河,第一次被爱抛弃,第一次为爱伤心。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
海风吹起他的头发,除了海浪声,没有其他任何动静,世界在他的眼中一片死寂。
他伤心过了,又去看手上戴着的戒指——业灵运抹去了她的认主痕迹,里面大量的法宝看的眼花缭乱,几乎能用来重新建立一个宗门。
这些东西有多值钱他知道,但顾宸舟一点被安慰到的感觉都没有,他无比沮丧地垂着头,整个人都放空了。
他的目光落到手腕上的金链上,伸手往下拽了拽,金链发出淡淡的光,缠的更紧。
取不下来。
这人好生霸道。
给他莫名其妙上个锁,还把他的屯屯鼠带走了。
想到这里,顾宸舟觉得孤独又难过,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躲进了冰冷的帐篷里,将自己缩成一团,流着眼泪,又难过又伤心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仍是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顾宸舟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他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盯着帐篷顶,整个人都是木然的一种状态,一点都不想接受现实。
天蒙蒙亮,黑夜在慢慢退去。
浑身僵硬的他终于爬起来,在微弱的光线下,去戒指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一边吃,一边眼泪又流了下来,好像一直压抑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从来到这个世界,到被人以各种方式欺负,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眼泪,滴在他的脸颊上,淌到他的嘴唇里,就着干粮一起吃。
他把业灵运画好的地图放到怀里,试图安慰自己,业灵运是希望自己能够自由,能够逍遥天地才会把他扔在这里。
“她把东西都留给了我,可能还是喜欢我的吧。”这样的念头维持不了太久,马上就会被残酷的现实打破。
他被抛弃了。
而业灵运连再见都没有跟他说,是怕他会纠缠吗?不给他任何期待,说走就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顾宸舟躺在帐篷里发呆,也只能躺在这里发呆,天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亮,他只觉得少了一个人真的很冷,也许是太过难过导致的幻觉,他觉得自己在持续地耳鸣,好几次他捂住耳朵,也还是有声音。
他精神颓靡,折腾了很久都没合眼。
顾宸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天亮了之后,又是一个孤寂冷清的一天。他坐了起来,帐篷里留下的东西很少,他将这些整理好放到了戒指中。
“没有业灵运,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宸舟想,然后他又开始泄气——他怎么可以,他什么也不会。他总是生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他清楚每一个人的性情,揣摩每个人的心思,可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如果有一两个人知根知底的人和他结伴,他也许不会这么沮丧。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硬着头皮接受现实。
顾宸舟木然地将帐篷收起,拖着沉重的身体顺着山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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