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遗憾常常让人产生一种“假如当初我怎么怎么样”的无用假设。
“不对。”福泽谕吉在黑泽莲怅然的目光里,坚定而认真地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可能不管朋友。”
……朋友。
面前这个严肃正直的中年男人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了黑泽莲大脑里盛放回忆的那片专属区域。
于是他想起了初见陀思时,幼年的他跪在地上,虔诚地为世界祈福。
在雪地里种下的一棵苹果树。
重复踩过的夕阳古道。
雨后初晴手拉手走过的白桦树林。
在贝加尔湖畔弹琴和共浴的美妙时光。
比雀雀大小时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和他不满的嘀咕与酸意。
时光在他们两人之间飞逝而过,筑起一道无形又坚不可摧的墙。
他在墙外,那人在墙内。
他向墙内的人伸出了手。
“说的也是,哪有人不管自己的朋友。”
黑泽莲心想,福泽谕吉刚好就是那种不会花言巧语甚至不说什么漂亮话的人,但却会为了朋友甚至是相识的路人而拔刀。他突然觉得一种释然般的轻松,仿佛一直以来笼罩在心中的郁结,顷刻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有人认同他了诶。
“我没成功,但我至少努力过了。”
虽然朋友还是那个死样子,打着拯救全世界的旗号,永远都在算计别人,估计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但他不是个对朋友见死不救的人,也不是一个为了朋友就不分是非的人。
时间静静地流淌,晚风把阳台上摆放的一盆盆植物吹得沙沙作响。福泽谕吉觉得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他想找个话题,一个黑泽莲感兴趣,他也能有话说的话题。
显然沉浸在“鸭子与我”世界里的江户川乱步是不会和他们讲话的。
“那些花都是你养的?”福泽谕吉明知故问道,毕竟江户川乱步是不可能有耐心去悉心培育花草的。
阳台上的植物长势很好,虽然都只能种在小花盆里,但一点发黄和营养不良的迹象都没有,有些已经开花了,有些花苞还很小。福泽谕吉只能认出一盆茉莉和一盆小苍兰。
“是的,但是因为养的太多,对鸭八很不友好,它现在活动范围已经很小了。”
鸭八也喜欢阳台,白天能晒太阳,晚上能吹到风,看见月光和星星,下雨时还能听到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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