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维克托给她缠上绷带,又消除掉残留的痛感,然后说道:“除了枪伤和踝关节的扭伤,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就是中了一枪。”希德妮冷冷地说。
“相对而言嘛。”维克托说,“你还活着。”
“是的。”
“你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问。
“你是医生吗?”她反问。
“本来是要当医生的。很久以前的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维克托叹了口气,倚着毛巾架说:“那就交换。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
她犹豫了,但还是点点头。
“你多大?”他问。
“十三。”她撒谎了,因为她讨厌十二岁,“你多大?”
“三十二。你遇到什么事了?”
“有人想杀我。”
“这我看得出来。可别人为什么要杀你?”
她摇摇头:“还没轮到你问。你为什么没当医生?”
“我进了监狱。”他说,“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她提起脚后跟,蹭了蹭小腿,这是她撒谎前的习惯性动作,但维克托当时并不知情:“不知道。”
希德妮很想问问监狱的事儿,但又临时改了主意:“为什么要带上我?”
“我见不得有人在外边游荡。”他说。接下来的提问令希德妮大吃一惊,“你有天赋吗,希德妮?”
许久过后,她摇摇头。
维克托低下头,希德妮看到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自从那辆汽车停在她身边后,这还是她头一次感到害怕。不是那种吞噬全部身心的害怕,而是轻浅的持续性恐慌,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随后维克托抬起头,阴影瞬间散去:“你该休息了,希德妮。”他说,“最顶头的房间给你用。”
她还来不及说声谢谢,维克托就转过身,走开了。
维克托走进套间的厨房——此处与起居室只隔了一张大理石台子——从酒箱里取出瓶子,倒了一杯酒。这些酒是他和米奇离开赖顿后搞到的,米奇刚从车上提进来。女孩说了谎,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他克制住冲动,没有采取惯用手段。她还是孩子,而且吓得半死。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维克托把另一间卧室给了米奇。这个彪形大汉实在不适合睡沙发,而且维克托睡得不多。如果真的感到疲倦了,他绝对不介意在软和的沙发上休息。这也是他对监狱最不满意的一点。不在于人,不在于食物,甚至不在于蹲监狱的事实。
但那张小床实在不能忍。
维克托拿起杯子,踩着房间里的复合地板来回踱步。地板的样子够逼真,却没有嘎吱声,而且他能感觉到底下的混凝土。他的腿脚和混凝土相处太久了,无比熟悉。
起居室有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户,正中间是一扇对开的阳台门。维克托推开门,走到狭窄的七楼阳台上。室外空气清新,他尽情地呼吸着,胳膊肘搁在结冰的铁栏杆上,手里还拿着酒杯,尽管水使得玻璃杯冷到足以冻伤他的手指。但他并没有感觉到。
维克托凝望着梅里特市。夜已深,城里依然生机勃勃,人声鼎沸,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但此时此刻,处在寒冷、充斥着城市铁锈味的空气、成千上万个有生命有呼吸有感知的身体的包围中,他压根不关心其中任何一样事物。他的目光在楼宇间游荡,而思绪早已飘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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