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希德妮在陌生酒店的大床上醒来。有那么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现在几时几刻,面对的是怎样的处境。她眨巴着眼睛,驱散睡意,记忆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拼凑回来了。雨水、汽车,还有两个古怪的男人,他们此时正在门外交谈。
米奇说话时粗声粗气,维克托则语调低沉,波澜不惊,两人的谈话声透过墙壁,传到她的房间里。她翻身坐起,感到浑身僵硬,腹中空空,于是提了提腰围过大的运动裤,走出房门去找吃的。
两个男人正站在厨房里。米奇一边倒咖啡,一边对维克托说着什么,后者心不在焉地在杂志上画横线。她走进去时,米奇抬起头来。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维克托问话时并不耽误他涂改字句。
已经不疼了,只剩下僵硬的感觉。她猜测这是拜维克托所赐。
“还好。”她说。维克托搁下笔,隔着台子扔来一袋面包圈。厨房的角落里还有好几袋食物。他点头示意道:“不知道你吃什么,所以……”
“我又不是小狗。”希德妮忍住没笑。她拿了一个面包圈,把袋子扔回去,正好砸在维克托的杂志上。她看到有好几行句子被涂黑了,便又想起昨晚的报纸新闻以及照片,正是她拿报纸的动作弄醒了维克托。她的目光移到沙发上。报纸不在那里。
“怎么了?”
听到有人问话,她回过神来。维克托的胳膊肘撑在台子上,十指松松地交扣。
“昨晚那儿有张纸,上面有照片的。去哪儿了?”
维克托皱了皱眉,从杂志底下抽出报纸,拿起来给她看。“这个?”
希德妮在内心深处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有他的照片?”她指着那位市民的肖像问道。照片满是噪点,说明大部分文字已被涂黑。
维克托慢慢地绕着台子踱步过来,他举起报纸,递到希德妮面前。
“你认识这家伙?”他两眼放光。希德妮点点头。“怎么认识的?”
希德妮吞了吞口水:“开枪打伤我的人就是他。”
维克托俯下身子,差点贴上她的脸:“快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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