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晚上也变冷了,晚上睡觉穿的寝衣也从丝绸换成了棉的。
今天早上图省事,直接将坎肩套在了棉衣外面,想着顾鹤安骑马,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到时候换了也不迟。
谁知道一上马车,这么大个人就在马车上杵着。
不热吗?
顾鹤安挑眉,也没多想,觉着姑娘家可能就是怕冷一些,将车帘的暗扣按下去,唯一的凉意来源也没有。
沈长念看了眼密不透风的车窗,一瞬间无法言喻。
眼见着快到明善寺了,总不能一会到殿里祈福上香的时候,也穿着披风吧。
“夫君,”沈长念眼神中带着一丝尴尬,双唇轻启,“你能不能。。。。。。先扭过去?”
她原本想说让他先出去的,但这荒山野岭的,能叫人往哪出?
刚说完,沈长念垂下眼帘,别扭的不敢去看顾鹤安的目光。
“?”顾鹤安一愣,目光里带有询问之意,难道他看书打扰到她了?
“我想换身衣服。”沈长念声音细若蚊蝇,却字字清晰的传入顾鹤安耳中。
“。。。。。。”
顾鹤安浑身像是被烫到一般,赶紧背过身子,耳尖迅速变得通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见他转过身,沈长念连忙将包裹拽过来,将衣裳从里面翻找出来,想了想,也背了过来,不停地深呼吸。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长念先小心翼翼地将身上披风解开,动作轻缓而谨慎,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
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顾鹤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目光游离,不敢有丝毫偏移,局促不安地捏着手中的那本游记,将一角捏的有些变形。
“换好了。”
剩下的路程变得更加漫长。
马车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沈长念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一会儿看看车外,一会儿瞅瞅车顶,就是不敢看向另一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顾鹤安也不遑多让,盯着手中游记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一行人到了明善寺门口。
马车缓缓停下,小桃跟青石站在外面,等着他俩下马车,帘子一掀开就见俩人奇奇怪怪的样子,一个看东,一个看西。
中间似乎隔着什么洪水猛兽。
顾鹤安先下了马车,沈长念眼神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微微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撩起裙摆,脸上仍带着些许未消散的尴尬红晕。
站在一旁的顾鹤安,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伸出手扶住沈长念。
“这小夫妻俩,在那干嘛呢?要不我去喊喊?”顾太傅跟顾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别扭的两个人。
“年轻人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顾夫人拉住跃跃欲试的顾太傅。
“夫人是嫌我老了?”
顾夫人白了他一眼,索性直接拽着他往寺里走。
雪后的寺庙,香客并不多,白雪轻柔地在庙宇的飞檐翘角上盖了薄薄一层,给庄重的寺庙添了几分素雅。
一行人踏入寺门,僧人在门前扫出一条青石小径,两边古树的枝丫上挂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雪花,风吹过时偶有细碎的雪末簌簌掉落。
庙内主持自下了雪,就预料到顾夫人会过来,在这里等着。
他身披厚重的袈裟,神色平静而安祥,看见顾夫人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阿弥陀佛,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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