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宝道:“恭喜。”
他没说的是,以后你还会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太子。当然这话他也不需要说,因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公子宝甚至知道,周璨会如此做,只是为了有一天他不再是瓢叔,而依然是公子宝。
既然你为还我姓名可不惜一切,我又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况且,我早就说过: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奴!
两人又回了小花园,虽然周璨什么也没说,公子宝却还是准备了一桌好菜,温了一壶小酒,与周璨对饮。
周璨抿一口酒,道:“那地道李氏定然会堵上。”
公子宝道:“散气之阵,穴位已经定下,孔位已经打好,就算是地道堵上了也无济于事。”
“这两年,那个赤云子有些碍事。”周璨放下杯子。
公子宝说:“赤云子的那个赤云观确实有些门道,不过,我前些天已经想出个法子,可通过地下水脉,用他那观里的罡风为力,推一阵法。”
“哦?”周璨显然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便问道:“是什么阵法?”
“这阵法还需推敲,不过咱们还有六年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
公子宝这样说,周璨便知道那大概是个什么阵法了。
这日之后,两人每日都在参详阵法,至于借赤云观罡风一说,更是耐心地等了四年,才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那年正值李家长子大婚,婚后他给赤云观娟了银子要修一个鸳鸯池,这活落到了姜六爷头上,公子宝便以参工的身份随队施工,这下,他正好借此之便,在那鸳鸯池下布置了一个小阵法,这个小阵法就如一个小型吸气筒将赤云观日日泄溢而出的罡风吸入阵里,容入水中,在借助地下水流之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平京的一个大阵,这大阵不动时不露痕迹,可藏风纳气蓄积罡风之力,就像是一个罡风的大仓库。
倘若哪天大阵启动,这个大仓库里的罡气便即刻化为推动阵法运转的源动力,保证这个阵法在一定时期内不会因任何外力的阻挡而停下——相当于是一个自带动力的阵法。
公子宝和周璨两人这几年潜心于此,为了两人的共同大计,阵法只是其中一步。
话说回来,那日白鸣喧离开‘瓢叔’的小院后,并不是去买什么红花油,他运起轻功,飞跃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了平京。周璨那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如同一口警示之钟,敲在他的耳边,振聋发聩,他想,我为复仇留在大周,如今仇人近在咫尺我却犹犹豫豫,白白浪费了多少大好时机!!!不行,今日,我定不能再错过了,一定要将李衍泰的头颅亲手割下!
白鸣喧想通了这层,眼神也坚定了,动作也利落了,他知道李衍泰今日在皇宫里,便按原先的计划,靠近了皇宫、他寻到一个机会混入了兵士们的厮杀中,趁机拖走了一具尸体,脱下了那人铠甲穿到了自己身上,又混着血和泥把脸抹花,这便手握长剑,冲进皇宫里面,一路见人就砍,一路逼问李衍泰的位置,终于让他杀至了极阳殿外。
这间殿是皇帝寝宫,此时这里的战斗尤其惨烈——
遍地都是来不及清理的尸体,也分不清是刘派还是李派,尸体压着尸体,已没过了极阳殿大门外的三层台阶和门槛,活着的士兵们还在拼杀,就踩在前人的尸骨之上,其中有个人满身浴血,手中长剑却舞得越来越快,他脸上去罗刹般的狠厉,这人正是李衍泰!!!
白鸣喧一眼见到,浑身的血液都跟煮沸的水般腾腾而起,他不是第一次亲眼见李衍泰杀人,却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只有六丈距离,仿佛一个纵跃就能跳到那人眼前——
白鸣喧意念到,人也跃起,就在他眼见翻入院内时,一只利箭破空而来,不偏不斜正中他的右肩,手中的剑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在这一箭下落到了地上。那地上都是尸体,这剑掉下去甚至都没发出一声响来,第二箭已破空而至!!!
白鸣喧连忙一个翻身躲过,至此他都没有看清是谁朝他放得冷箭。
杀不成了!
脑海里响起这个声音时,第三箭已射中了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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