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宴还没散,洛言就找了个由头先行告退。
“属下算是明白您为什么一直都不愿回来了,事多啊!”姜凯想想宴席上各势力间的勾心斗角就头疼不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利益,你觉得他们会上赶着巴结我?”洛言脸色不太好看,娘的,幸亏哥如今好歹也是个武尊,得到了水溟宗大部分人的支持,多少有些底气,要不然不得被你们玩死?
“不过,您还真对风源圣地的圣主之位感兴趣?”姜凯颇有些试探意味的问道。
洛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该问的不要问,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安静地修炼,然后救出灵儿以后继续逍遥自在就好,可是回到储神界后他才现,事情远比他所想象的难得多。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固然第一,但是若是没有后台背景的话,依然是寸步难行。权力和实力本就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执着如风启航,从草根走到武皇强者,都找到了风源圣地这个靠山,洛言又怎么可能免俗?
对于风源圣地的未来圣主之位,洛言倒是兴趣不大,他本来只是想逛一圈就走的,可是有天晚上闲聊时,风亚晟有意向他透漏了一则消息:风启航匹配圣地传承失败!
每个大势力都有自己的传承方式,如七家是看血脉,玄清宫是看体质,而风源圣地和水溟宗等一些宗派则是看潜力。而传承的内容也不一样,有的传承的是直接力量,有的传承的是武学招式,有的则是一些理念口诀等等。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接受传承的同时就意味着也接受了无上的荣耀和沉甸甸的责任。
风启航无法匹配传承只有一个原因:资质过低!
据风亚晟估计,即便是服用风源圣地的圣水,风启航此生仍无法突破到武圣!而这就意味着如果立风启航的话,风源圣地就在百年时光里缺少了一位强势压阵人物!
也正因为此,风亚晟才一直无法下定决心,继承人之位悬而未决。而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一消息的肖家才会变得如此焦躁,急不可耐地交好洛言,为他们以后的权势做铺垫。
洛言知道风雅难过,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尤其是现在他自己本身就够尴尬的了。幸好,风启航父女都是明理人,只是有些怨肖家罢了,对洛言倒没责怪。
晚上的时候,洛言只喝了点汤就不想吃了,去花园散了会儿步就拐到了风亚晟的静修之处。
风亚晟虽然宠爱洛言,却不溺爱,对他的武道情况还是很在意的,因此,每晚洛言都会去千仞壁下请教风亚晟。
“水无形,火无体,风无相,瑾儿,你所修炼的太虚秘录可以包容万物,你不必担心相克的问题,只是在外公看来,你还是太执着于招式和形态了,并没有体会到虚无的真谛。”风亚晟捋着胡须慢慢地道。
“外公,我也知道,在佛家中,我这叫着相了。可是,瑾儿现在的实力过低,还达不到一力降百会的地步。”洛言苦笑了声,他何尝不知道,到了苍空那个层次,世间万物,到了他手上,都能提炼成元素,哪怕是一根绣花针,也能迸出堪比天兵的威力!
“呵呵,没关系,你还年轻,成长空间大着呢!刚刚还说到风无相,瑾儿,外公这里有一部《破浪诀》,你可愿意修炼?”风亚晟自白天宴会结束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如今,似乎找到了台阶,终于摊牌。
《破浪诀》一共十二篇,乃是风源圣地的绝学,只有圣主继承人才能学习,据洛言所知,风紫鸢年轻时曾经练习过一部分,而风启航也只是练了头两篇,此时风亚晟把它拿出来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
尽管早知有这么一天,洛言还是有些惊讶,愣了会儿才笑道:“外公,我还小,再说舅舅那边又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他的情况我了解。”风亚晟话语淡淡的,偏让人生不起反驳之心,“你知道七家和大周王室为什么重视血脉么?因为他们的祖上都是这世间顶尖的强者,不是武圣就是半神,所留下的血脉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血脉再好,总会有稀薄的一天,所以,七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长房嫡系,必须迎娶七家五姓之女为妻,这就保证了生下的孩子带有两家的优良血脉。这么多年下来,嫡系的血脉不外传,旁支的子弟却四处开枝散叶,而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在旁支子弟数量日益庞大的同时,质量却日益下降。你想,启航的父亲都是肖家出五服的后人,那么他呢?他的血脉浓度该多低,资质又该多低?”
“可是这样不会造成近亲结婚的现象么?”洛言有些惊讶,好么,翻来覆去全是七家五姓的人执政!
“不会的,储神界的势力何其多,分分合合那么多年,一个家族不可能总是和另一个家族通婚的。”风亚晟解释道。
“可是资质和血脉只能决定人的起点,决定不了人的终点啊!勤能补拙么!”洛言觉得风亚晟还是有些武断了。
风亚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等你冲击武圣境界时,你就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了。好了,留不留在风源圣地以后再说,你先把这个拿回去练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风亚晟一旦下了决心,洛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揣好《破浪诀》退了出去。
黑夜中,抚摸着《破浪诀》的封面,洛言悠悠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古人没有传承的时候靠什么,为什么今人就一定要在老祖宗们的成就上原地踏步呢?为什么就不能抛掉那些所谓资质血脉决定论,凭自己的勤奋努力去越那份成就呢?也许真的是他太年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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