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名不想儿子还是当大夫,他对儿子的期望是考中进士,光耀门楣!
于是,他便开始阻止儿子再接触医书和药草。同时对儿子的功课也更加上心。但陆寒并未因为父亲的反对而乖乖停止学医,课业上也没什么进益……这让陆月名真是苦恼万分。
芳菲对于陆月名的心理,倒是挺了解的。这种家长她见得太多太多了……把自己年轻时没能实现的愿望和理想,全寄托在下一辈的身上。孩子如果不走他设定好的道路,便觉得孩子不学好,不懂得大人的苦心……
平心而论,这种教育方式,芳菲是不太赞同的。
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这种生活方式不妨碍别人就好……陆寒想学医有什么不好呢?
不过,她是不会对人家教育儿子提出任何异议的——当然提了也白提。
何氏夹在望子成龙的丈夫,和极有主见的儿子之间,真是左右为难……
芳菲冷眼旁观了几天这家人的生活状况,对陆家的家务事算是有了个底。
“芳菲,你怎么到院子里来了?这清晨露水重,小心着凉。”
早晨何氏经过后院,见芳菲站在树丛里不知在看些什么,忙过去找她说话。几天相处下来,何氏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未来儿媳妇,以至于把对她的称呼从“侄女儿”直接改成了闺名。
何氏又嗔怪跟着芳菲的春雨:“怎么伺候的,咋不给你们姑娘披件大衣裳?”
“伯母,没事的。是我不想穿太厚实,不是春雨的错。”在清晨的阳光下,芳菲注意到何氏脸色惨绿,像是患病的样子。忙问道:“伯母这是怎么了?”
何氏也不瞒她,苦笑着说:“不知道是吃错什么东西,肚子难受,昨儿泻了一晚上。”
拉肚子?那真是可大可小。
芳菲问道:“伯母有没有吃药?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吃啦,你伯父早就给开了方子。我已经吃了两三天……唉,今天再不见好,就让他改个方子吧。”
听说何氏已经吃了药,芳菲便不再问下去了。何氏怕芳菲在风地里站久了难受,催着她进屋。
芳菲也不坚持,跟着何氏进屋用早膳去。
她来了几天,早发现陆家后院种了不少药材。虽说都不是什么名贵好药,只是最普通的家常用药,却都被人很精心的护理着……
以她对陆月名的观察,他应该没这番心思。照陆月名平日里的行事看来,他可能都没注意到在院子里那一丛丛灌木后,种着很多药草呢。
那……想来都是陆寒弄的了。
看来,他对医药还真是上心啊!
午膳时,芳菲只见到了陆月名和陆寒,却不见何氏出来吃饭。陆寒见芳菲疑惑,便说:“母亲身子不适,在她房里歇息了。妹妹不必等了,我们三人先吃吧。”
“哦……”
芳菲有些担心何氏的病情。从何氏的气色和她早上的描述看来,应该是得了痢疾。痢疾不是大病,拖得久了,却也很伤身的。
“她身体素来很好,不妨事的,这回也不知怎么就病了。”陆月名安慰芳菲,“倒是你自己要好好保重,我听你伯母说,你大清早站在院子里吹风,这可不好。”
“芳菲知道了。”
她乖乖应下,三人便不再说话专心用饭。
饭后,陆月名让小厮拿过纸笔来,他打算再开张药单给妻子服用。
芳菲在一旁好奇的看了几眼。芍药、当归、大黄、黄芩、黄连、木香、桂枝、甘草……嗯,都是治痢疾的药……不过,似乎是针对热痢开的方子。
陆寒也站在一边看着,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张嘴说:“父亲,我看母亲的脉象有些虚……”
陆月名脸色一沉,怒道:“你才几岁,就懂得把脉了?胡闹!还有,我说过了不准你管这些事!”
芳菲听他父子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动。
她记得,《景岳全书》上说:“凡治痢疾,最当察虚实,辨寒热,此泻痢最大关系,若四者不明,则杀人甚易也。”
陆月名诊断妻子是热痢,陆寒却说何氏脉象虚浮……到底谁说的对呢?
她脑子有个念头转了又转,斟酌了一会才说:“伯父,说起痢疾,我倒记起个故事来。”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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