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搁,揉着手腕子苦笑着。
说起来,这几年家里过年的事也是她在操办。但这回也太仓促了些,手边可用的人也少,芳菲便不免觉得劳累。
陆寒心疼妻子,多次叫她别太累着了,随意办些应景的玩意便可。
“那怎么行?”
芳菲当时便瞪圆了眼睛:“今年当然要好好过,越热闹越好……把去年的那些黑气晦气都通通扫掉烧了才好呢。”
陆寒说:“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再辛苦,我心里也甜。”芳菲靠在陆寒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只要你踏踏实实在我身边呆着,就比什么都好。”
“嗯。”
陆寒感觉到怀着妻子比之前瘦削了不少的身子,心中的愧疚阵阵起伏不休。
接到新的任命之后,陆寒并不太惊讶。
他又不是笨人,到了这种时候,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皇帝的视野,这任命大概就是皇帝的安排了。
让他在京城里当个闲散的书局官儿,管管那些古籍,看看先贤的名作,磨掉自己身上不合时宜的迂腐酸气么?
以陆寒的分析,皇帝把这案子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这一干人犯……而是从那些诬告他们被抓起来的西南道官员入手,看看谁想在他眼皮底下掀起一场政治风波吧。
自己不过是党争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陆寒明白自己的处境,虽然忍不住自嘲,但内心深处并非没有芥蒂的。
利用人,被人利用。
在这黑暗的官场上……没有永远的同盟。
那些出头替他说好话的人,未必就是真心想要帮助他。
真心……
这样奢侈的东西,他只在芳菲与柳儿的笑容里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
好吧,自己就老老实实当一段时间的闲官好了。不用操心贪腐、结党、生员的前途……或许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呢。
他把对新职位的寄想抛到一边,索性也参与到家中过年的筹备工作里头去了。
就在陆寒带着陆砚去逛年货市场,边逛边买鞭炮火烛,年画油彩之类的当口,皇帝朱毓昇仿佛怕有些人的年过得太安乐似的,在腊月最后的几天连下了数道与陆寒的案子有关的命令。
吏部稽勋清吏司郎中康甠,吏部考功清吏司员外郎邹灵,礼部主事齐长在,中书省左司郎中黄谢,还有一大批科道言官,全被皇帝在朝堂上找了各种由头来训斥了一番,勒令停止反省。
这些人有的出身同安学派,有的却是西南学派的新生力量……两个学派几乎被皇帝敲打了一遍。
朱毓昇又下旨将西南道的一干犯官立刻解押进京,不得耽误。
好了,现在谁都知道皇上在生气……
“想借着朕的手铲除异己,也得做得好看一点儿”
朱毓昇在奉天殿摔了奏折的事情很快便传扬开来,所有参与了这次党争的朝臣们无不惶恐地等待着朱毓昇的秋后算账。
随着被揪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把陆寒这个小小的司经局洗马暂时忘记了。当然,也有人没忘记的……
“靳阁老请我们去参加他府上的春宴?”
陆寒接过芳菲手里的请柬,笑道:“那年我们也去了……那时候,靳阁老还是尚书大人。”
芳菲默默笑着,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时的端妍,也还是个非常幸福的少夫人,她的丈夫还没有在那场惊天宫变中丧生。
靳府如今的富贵,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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