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深吸一口气,被她和稀泥的作风气得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大人病中还要处理案情,真是辛劳又仁慈,拖您的福,这些日子牢房都空了。”
沈黛末笑着:“惭愧惭愧,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而已。”
县丞脸色微涨,愤而离开。
冷山雁端着一叠小甑糕和一碗香薰饮走了进来:“县丞大人今日好像比前几天更加生气,脸色都藏不住了。”
沈黛末将被子一撩,坐起来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病恹恹的神色姿态:“衙役工资低得只能糊口,她们靠着随意抓捕犯人,靠收好处费贪污,如今牢房空了,她们的钱袋子也空了,当然坐不住了。”
冷山雁笑着从帕子轻轻擦去了她嘴唇上用来掩盖唇色的白-粉,露出了她原本健康自然的淡粉色。
她拿起碟子里的小甑糕咬了一口:“真好吃,咦,郎君,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沈黛末咬着小甑糕,手指轻轻抚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略带攻击性的丹凤眼,因为眼角那一抹微红而透出些许媚意。
冷山雁眼睫轻颤,脸微微动了动,轻柔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拂过她的指尖,倒像是他在用脸磨蹭她的指尖一样。
“县丞大人带着她的夫郎来了,你们刚才谈话时,她夫郎就在后院与我聊天打探你的病情,我自然要流些眼泪。”他淡笑着说。
什么叫贤内助,这就叫贤内助呀。
沈黛末无法想象冷山雁落泪的场景,她俯身吧唧亲了下他的眼角:“以后你不用再演戏替我遮掩了,我的病改好了。”
演的太过火,背后的那些人该着急了。
“好。”冷山雁轻声应着,被她的唇吻过的地方像被火焰烫了一般,晕染出一片荼蘼的艳红,如同烈火玫瑰,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湿润。
沈黛末病好的消息刚一传出,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请她吃饭。
吃饭的地点在许大户的家中,当日下着小雨,沈黛末与县丞一同前往许家,许家门口的柳树在细雨微风中浮动摇摆。
“沈大人,久仰久仰,原本您刚到寒山县就应该拜访您,谁知您病了,正好今日一顿酒席就当为你做的去灾宴。”一个50多岁的微胖女人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许大户,城中有名的乡绅大户。”县丞在她耳边说道。
沈黛末也淡笑着:“许娘子,久仰。”
许大户上下打量着沈黛末,满眼惊叹之色:“早听闻沈大人年
()轻有为(),没想到今日一见?(),不但有谢女之才,还有怀娘之貌啊。”
怀娘,历史上有名的美女。
沈黛末微微一笑:“哪里,许大户谬赞了。”
下人们开始摆上酒菜,宴上许大户一直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夸,沈黛末也只要耐着性子跟她商业互吹。
但吹了这么久,许大户都没有要进入正题的意思,沈黛末有点烦了。
就在这时,县丞打趣道:“许大户,沈大人赏脸来你府,怎么光有酒菜没有人作陪?”
许大户喝酒上了头,脸色通红:“怎么没有,去请莲花相公来。”
县丞又惊又喜:“你竟然请了莲花相公?”
沈黛末静静看着她俩一唱一和。
演,继续演,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莲花相公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佳人,不但精通音律,还会写诗作赋,平时就算是千金也难请到。”县丞跟她解释道。
沈黛末勾唇深意一笑:“是吗?那我今日可真是有幸。”
这时,下人上前通报:“家主,莲花相公已经在花园了。”
“走,我们去瞧瞧!”许大户起身。
沈黛末也跟着她们一同前往,花园中春色开得绚烂,雨中的天是极为清艳的蓝色,濛濛雨雾为院中春色增添了宜人光景,满园的花色在逶迤曲折长廊边绕着,池中的莲花接天莲叶,一蓬蓬纯白无暇,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以令人倾倒的姿态,在涟漪层层的池水中盛开着,淡淡的雨雾萦着氤氲湿气,像油画般梦幻绮丽。
烟雨中,身着纤尘不染白衣的男子静静弹奏着琵琶,清澈无尘的眸子似这场迷蒙如梦的烟雨,仿佛戏台之上,只靠着一个眼神,就能迷倒众生的绝代名伶。
沈黛末隔着满池春水莲花,震惊的望着他,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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