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啐了一口,正准备仰头喝下,忽然,我的脑部猛地一抖,隐约间接受到一股异样的电波信号,血压高于基线,皮温高于基线,皮电阻高于基线……这些信号是?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此时正被茹公子紧紧握着,刚才的这些信号都是来自于他的手掌心?也就是说他刚才在说谎?他说了什么谎言?
我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只能隐忍着,眼见他双目锁定手中的酒杯,我抽身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腕,故作妩媚道:“公子,这真的是水酒吗?不会放了些什么,要害人家吧?”
“哈哈!姑娘真有趣。”茹公子眉间稍动,凑了上来,对着我的脖子轻轻呵气,“我在里头放了些春药,姑娘敢不敢饮?”
手腕处的脉搏速度正在加快,我心怦怦直跳,这杯酒只怕真的有问题。我按捺住紧张,嗔道:“公子怎么有这样的嗜好,我才不喝呢!”趁势想要把这杯酒倒了,杯子才轻轻一斜,就被茹公子把持住,“逗你玩的呢!乖!快些喝了,我抱你到床上去!”
他的催促加剧了我的恐惧,他那殷殷的眼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杯酒想要不喝只怕是不行了。我娇嗔地推了他一把,“谁要你抱呀!”暗自一咬牙,一仰脖把那杯酒倒入口中,起身走向床边,抛给他一个背影。便在这短短的一秒间,把酒都吐入了袖管中。
趁着夜里瞧不分明,我已经卧倒在床榻上,笑靥如花地看着茹公子,心里头的害怕却无处排泄,更不知眼前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茹公子满意地看着桌几上空空的酒杯,烛火照映下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我忽然间想通为何会觉得不对劲了。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疏远地喊我一声姑娘,就算我真的“失忆”了,他若真对我有兴趣,也该取个昵称才对。
他根本就不是贪图我的身体。
一股麻麻的感觉从舌底升起,他站在床边,眼睁睁地看着我抱住火辣辣的喉咙,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我的视线开始飘忽,整张嘴都已经麻了,“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只是在喉间过一道就有如此效力,倘若全部喝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他温热的手抚mo着我的脸颊,“涅槃酒。从今往后,你就能忘却所有的烦忧,不能言,不能听,永远笑呵呵地对待所有人。”
我打了个寒战,“你要把我变傻子……为何?为何?”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脑袋变得沉沉的,昏昏欲睡。
茹公子嘴角的笑容已然冷却,“为何?谁让你生了这样一副脸?……”
在我合上眼的时候,隐约瞧见他反转头去,对着背后喊了一声“将军……”
第三章 宿月斋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简陋禅房里。房间里悬挂着一个大大的“佛”字,但所有的窗子都被人用木条封死,唯一的门也从外边落了锁。
每到正午的时候,会有一个光头的小尼姑进来送饭和打扫。我曾经试图同那小尼姑搭讪,可费了许多心思才发现那小尼姑居然是个哑巴。
我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几重上等绫罗,处处坠以金丝串成的珍珠,这样贵重的服饰,绝非茹公子那样的落魄贵族能够当来的。
他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茹公子给我的那杯涅槃酒,倘若喝下肚,我便说不了话,也听不到声音,变成一个傻子。他千辛万苦救了我,把我从汉中带到长安,又亲手下毒于我,就是为了囚一个傻子于此处?
门边忽然传来落锁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好奇,小尼姑才刚刚送过饭,这会子怎么又来了?
两扇木门重重地向里撞开,哪里是送饭的小尼姑,进来的分明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率先进来的男子年纪较长,约莫四十岁,皮肤黝黑。后者是个青年,上唇蓄着胡须,如同菱角一般向上翘起,而他的唇角也跟着胡须微微翘起。
这两人都身穿铠甲,身形健硕,一看就是军旅中人,他们庞大而耀眼的身躯陡然出现在我面前,只让人觉得有点晃眼。
中年男子率先出声道:“元夫人,贺兰祥给您送药来了!”
“元夫人?”我不禁脱口重复,“什么元夫人?”
贺兰祥有些赧然道:“夫人请勿见怪,只因天王……已经改封略阳公,从前的称呼自然是不合时宜的。”
“你唤我元夫人?你的意思是你从前认识我?”我手指自己,眼见贺兰祥露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我忽然间恍然大悟。
茹公子最后说,只因我生了这样一张脸。
这句话,我此刻方懂。他费尽心思皆为了我这张脸,因为我这张脸和“元夫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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