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刚才说有人要暗害您同谁?”梅加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那里头刻意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我一愣,收回心神看着她,并不吭声。
梅加被我瞧得有些焦灼,但却目光殷殷,“娘娘,梅加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倘若有任何差遣,梅加万死不辞,只愿娘娘保重身体,万不可就此灰心。”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听得却是心里犯冷,“梅加,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好。好得很。”我只觉齿冷,却不再吭声。
真正是人心不古。我还没有怎么着呢,她这边就又想施什么计谋了?看来这庚艳殿里,梅加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么?
“娘娘……娘娘……”
梅加的脸忽而变得有些狰狞和焦灼,她痛苦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我所捉住的地方。
我低头一看,只见我的手背青筋暴露,手指死死地捏着她,想来是把她掐疼了。我慌不迭地松开手,可一时间我的手如同痉挛,像一只被剥干净的鸡爪子,扭在那里。我慌不迭地揉搓着右手,原来手心里头全是冷汗。
“娘娘,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梅加退下,身子向后一靠,放松着身体,把手按摩了两下,终于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又有些心悸的感觉了。我心想应该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而使用测谎仪又太过频繁,所以比往常吃力一些吧,想必过几天就会好的。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瞧见梅加抹着泪退了出去,我的耳畔却只回响着宇文护的话,对于伤害过你和有可能伤害你的人,要先发制人,绝不手软,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到底姜还是老得辣,知道这个世上,绝对没有发善心这样的好事。
张贵嫔和梅加这一茬,就是那不知何时会放出的冷箭吧。我纵有息事宁人之心,她们却人心不足,不肯放过。想要安心活下来,只怕是个不小的奢望。想要去打探虎符的下落就更加难上加难。
我虽对宇文毓说过,人若不犯我,我必不犯人,可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说成是,人若已犯我,我必犯人。
我摸了摸宇文护给我的这枚金牌,想起他说的,这不是一块盾牌,而是剑的屏障,只有先发制人,主动出击,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命来,心里头一个主意在渐渐向上浮起,虽让我背心凉凉,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此番进宫,绝对不能再麻痹大意,张贵嫔这二十大板我想不还给她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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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加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捧了许多新摘的ju花,她说放在房间里头,心情会好些。她还把已经炖好的龟肉汤端了出来。
氤氲的肉香飘至床边,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热腾腾的肉汤往我这边走来,温和地对我说道:“娘娘,趁热喝了吧。”
我早已经酝酿出眼泪来,顺着递到我面前的瓷碗,迎着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我的眼泪恰好滴入浓浓的肉汤里。
梅加捉住了契机,心疼地关切,“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抽噎道:“梅加,我心里头有一桩事,一想到……就,就寝食难安。”
梅加连忙把碗放在一边,面色凝重而认真,“娘娘,若您信得过奴婢,不妨对奴婢说,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可我现在急得火烧火燎,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梅加,我想找人带封口讯给人。”
梅加怔怔的,半天没吭声,我对她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补充道:“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实在让你为难。你只是个宫女,想要到前面去送信,风险太大。你若办不到,我找别人去送信,也并不妨事的。”
“不,娘娘!”梅加急急道,“娘娘把这样的事交给旁人,只怕存了风险。还是奴婢去妥当。”
“梅加?”
梅加握住我的手,给我勇气,“娘娘,难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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