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是新漆的,和着压制油漆味的香料,她闻着心里不舒服,下了电梯心里微讷。
大厅里旋绕着悠扬的小提琴,豆黄色的瓷砖腻着柔美的光,宽敞的落地窗就在眼前,此时只少出几张圆桌坐了人。
她看见靠窗的桌子坐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子,他从未变过一般,一如在她心中的位置。
想着心竟凉了半截。
“周靖海,你煞费苦心诓了我最好的朋友骗我来做什么?”到桌边、到唇边、到眼前却冒出这样的话,“我和你早无瓜葛,无论是你说的东瀛人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人要加害于我,那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忘了我是怎样回你那封信的?”
周靖海的身体剧烈的颤了下,手抓了一个空,咖啡杯还是稳稳的放在盘子里。
“婉容,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他压着嗓子,声音无比颤抖。
她早知会听见这样的开场白,毫不回头的撂下一句话。
“信中话我怕你是忘了!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等等!”周靖海攥住她的手,却好像越使劲越松,他再也不想让她从眼前头也不回的走开,“婉容,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我知道这些年来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隐姓埋名让你苦苦寻我我至少应该给你报个平安我至少”
可这些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傅婉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死死捏着的手甩开。
两人的手一空,傅婉容却有些贪恋起那抹灼热。
她喃道:“至少你至少躲了我多少年?我担惊受怕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为了寻你忤逆父亲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为你哭的眼睛都瞎了你又在哪儿?”
傅婉容泣不成声,她恨自己没出息,恨自己在周靖海面前毫无尊严。
即使她再恨再怨,可是时隔这么多年再见面,与其说毫无防备,不如说她心甘情愿的去跳下这陷阱。
男子再想去握住她,却显无力,手停在半空中,明明是如竹如玉的长指,却颤抖着、干枯着,似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再也无力去拾起那令人闻之幽咽的往事。
“婉婉,你得眼翳的时候是我我乔装成了助理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一直都在”
第一百四十章涸辙(12)
永夜更阑,夜风渐紧。
傅婉容倚在窗边和晏九九把酒言欢。
“启璇,你瞧天上的月亮,遥遥看去似团银。”她举举杯,神色微醺,一个踉跄差点扑在阳台上的小圆桌上。
晏九九正坐在圆桌旁,稳住了一桌一人。
“是呀,可不似团银吗?如今你俩也终于团圆啦!”
“启璇你知道吗?我眼瞎的那几年,父亲为我请了有名的医生来诊断,可恢复期却是个精细活,那医生说把他收的关门弟子与来照顾我的眼翳,正好那弟子也可熟能生巧可这一照顾竟是年把的时光,我患病期间不能视物做什么都不方便,日积月累的把郁闷都攒在了心里,好在那学徒给我天天讲些闻所未闻的趣事,这时光也好打发只是我病好那人却回了医院,我是从未见过,并未曾疑心,知道周靖海现在告诉我陪在我身边的一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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