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瑜最见不得她这样子,想着她病得要死的那天,手指不自觉摸到顾心慈敬茶赔罪反而撒到床上的位置。
“我这病的几天你倒是来的勤快说吧,你要什么?只管说便是!别传出去说我东府阖府上下借称病来为难你们西府的!”
顾心慈来了半天,便站了半天,沈敏瑜早令迎她的丫鬟出去。
现无宾客来往,那丫鬟自然去休息解乏去了。
“小姑说笑了,上回赔礼不成却弄脏了你这一床上好的锦缎,我这做表嫂的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虽见你日益渐好,我总想着若能帮衬一二,就算多跑几趟也是不打紧的。”
隔着千丈雪纱,顾心慈的面容似拢在一团雪中,她两点樱桃唇向上一勾,远山额黛下挂着一双刀月。
“这笑的竟比哭还难看!”于娓娓腹诽道。
“哼”沈敏瑜冷讥一声,估摸着要放几句狠话,“你顾心慈是哪路人我再清楚不过!我病了自有医生诊断,乏了有这些家仆伺候,哪里轮的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不在你的张府里老老实实的做大太太,跑到我这里拿什么乔?别不是以为我病的不行了!就是我病的要死了!这沈氏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叮。
于娓娓把瓷杯放在白甜釉的小瓷盘儿里,那顾心慈没吱声,室内只有她手下瓷器碰撞发出的臻臻之音。
她有些尴尬,可的确也开不了口,这沈敏瑜说的不无道理,沈氏虽分东西两府,但谁都知道沈氏西府连外支都算不上,只是沈敏瑜母亲家的表亲,这些年若不是得沈氏体谅扶持,只怕早已跌落十里洋场之外。
故于情于理,这顾心慈从辈分上讲是外人不错,那就没资格插手沈氏的事儿。
这顾氏分明是想借机来讨好沈敏瑜的,只是顾家覆灭之前这顾心慈没少给沈敏瑜闷气受。
要是沈敏瑜就这么放过她,那就太不像大家所了解的沈家大小姐了。
于娓娓心想着,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小姑这样说,我便知你心中还气着我”她走近了些,隔着纱帐朝里腆笑,“子诚前段时间为了南洋的生意奔波,最近整天歇在公司里我虽是不懂这些生意上的往来,但省得养好了身子这生意自然不用愁,平常多嘱咐着他所以这身子骨倒强健,因而这府内的事情倒是疏忽没有落到实处,小姑怪我没来用心,我这便来了,只求你消消气,莫把身子气坏了,这老爷子日后还得指望着您来为沈氏掌舵!”
顾心慈这番话滴水不漏,倒挑不出什么错处。
于娓娓听着好玩儿,顾心慈不懂生意谁懂?
而沈敏瑜心里更气了。
张弘宪可不是住在公司里,南洋的生意也是现成的买卖,他出门在外倚恃的还不是沈家的财大气粗。
可顾心慈偏偏说她料理内务井井有条,这边又马不停蹄的来看她这个小姑,可谓是贤良淑能的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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