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川的视线往下,瞥了一眼洛银的手,剑眉微挑,问道:“你想做什么?”
洛银蹙眉,压低声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她的掌心蕴着灵力,已经在谢屿川的心口形成了淡淡的光圈,只要少年敢再近一步,她就直接将他推出马车,赶出结界。
谢屿川的眸色暗了一瞬,再抬眼时露出了无辜无措的神情,不解道:“我刚才腿抽筋了,不是有意要吓马,也不是有意要压你的。”
洛银微微抬起下巴,显然不信:“是吗?那你怎么还不从我身上起开?”
谢屿川撇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的脚……还在抽着。”
所以他才没有动弹。
洛银蹙眉,收了灵力,轻轻撑开谢屿川的上身,让他配合着自己往旁边躺去。
谢屿川翻身坐在了一旁,一只手按着右腿,收着下巴,双眼往上抬去,显得乖巧又听话。
洛银掌心贴着他的小腿,发现他右腿上的筋脉的确堵塞得更严重,血液流通较慢,抽筋都算是轻的,严重可能会短暂瘫痪。
她顿时神色严肃,问他:“为何会腿抽筋?”
谢屿川道:“我一直记着你告诉我的心法,方才我睡不着,就像试一试疏通筋脉,但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好像右腿堵得更严重了,现在还像蚂蚁啃食般难受。”
洛银以灵力帮他缓解,抿嘴沉默了。
她脸色淡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心中不禁感慨:洛银啊洛银,你方才在想什么?!
她自己梦到了一场春色,便以为谢屿川真的会像梦里那般对她起别样心思吗?
洛银以往修行时从不会有这种偏差想法,如今还真是自己走入了俗欲,身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她真该将脑子敲开,丢进溪水里洗干净了再收回来。
“好些了吗?”
洛银问。
谢屿川点头,动了动腿道:“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若无洛银这一股灵力送进来,他的右腿可能真会被自己方才逆气冲穴给毁了。
骗人真是自讨苦吃,却也能叫人从苦里尝出些许甜头来。
确定了谢屿川不可能对她存在男欢女爱的妄想,洛银的心也渐渐放沉,被他一脚踹出马车的矮桌没有再搬回来,谢屿川说他还要打坐疏通,让洛银自行睡去。
这样也好,免得二人一起躺下反而尴尬。
子夜过后,山林中的风便越发肆意,鬼哭狼嚎般冲着结界,谢屿川将腿上筋脉疏通后就坐在洛银的身边,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盯着她的睡颜。
他的手指很长,隔空抚摸着洛银的面部轮廓,在她的嘴唇上方停留的时间最长,等收回手后,再将手指贴着自己的嘴,抿唇一笑。
谢屿川回忆起他亲到洛银额头时的触觉,眉眼弯弯,颇为心满意足。
一夜安稳。
烧了一宿的柴火堆只剩下焦黑的木棍与一对灰烬,骏马清晨醒来时便在吃草,咯吱咯吱嚼着韧草的声音在阳光照入深林时叫醒了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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