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上的皇宫里的禁军,免不得便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厮杀,偏生来的却是不北沧士兵,居然是身着异国衣饰的旃凤人。
为首是一位年轻将领,俊面威风,一袭金甲披身,跨下是旃凤特有的赤龙驹,昂首挺胸的驱马行路,见得他们时,手一扬,临威不迫的盯视挟着一团烟尘如飓风般卷过来队伍,不慌不忙。
“来者何人?”
石三居传令队伍停下,驱上去高声而喝,朗朗声音响如钟鼓,心中则在疑惑这玩的是哪一出?
晴空艳阳下,那年轻将领挑起剑眉,抱拳回以同样洪亮的答话:
“旃凤京畿副都统柏森是也!奉信使之命,特意往南城门去接我主凤璎女皇到沧宫议两国联姻之大事。”
说到这里时,这位自称“都统”的将领语气一顿,目光如剑的上下扫射,面孔上却是挂满春风笑意,继尔续道:
“看将军的衣饰官帽,应是骁骑营前来为我主凤璎女皇开道的人马吧!各位,辛苦了,你们沧国如此礼遇我新皇,本都统先在此谢过!”
此话一出,军心大震。
这事,可是闻所未闻!
旃凤女皇若是亲临康城,那必是惊天大事,可京城之内,丝毫不曾传出半点风声,此刻,军队破城闯入之时,忽传来这样一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密麻麻一片昂扬之身,哗然而惊,彼此觑望,难辩这话真假与否。
石三居当下就浓眉直皱,心下明白,这必是太子的机谋——金晟可能已经知道骁骑营兵变,故意想着法儿想威慑他们。
有将士识得柏森之面,驱马上前,冲着其面大声驳斥:“石将军,别信这厮胡言乱语,此人分明就是南诏蒂和公主的陪嫁侍丛,何时又成为了旃凤国的京畿都统……”
说话的是清王府家将,一心忠心为清王,对于萧王身边的人,知之甚详,他说人家是南诏蒂和公主身边的人,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本参领也觉得这话像是无稽之谈,旃凤女皇怎么可能突然来了我北沧?哼,还当真是冒充的?说,尔等到底是什么人?集兵马于当街之上必是意图不轨……来人……”
石三居冷笑一声,正想下令收拾了他们去,那威武不凡的年轻将领哈哈一笑,毫不惧怕的高声打断说:
“我便知道你们不信……不过没关系,日后亲如一家,总归有你们信的时候!嗯,将军若有疑惑,自有人可为柏森作证……来人,有请七公主……”
“是!”
一声令下,这支队形整行的旃凤队伍,立即唰唰左右顿开,一近侍策马而去,队伍末处驾着朱红的鸾车。
石三居咽下喉咙里的话,举目而望,但见近侍报禀后,便有一红罗女子走出,翻身驾上一骑雪色骏马,不一会儿,飞至跟前。
是个绝美的少妇。
珠翠压鬓,白马之上,绯衣飘飘而举,华丽盛装,艳色逼人,但见她目光流转间,微一笑,如明珠光转,脆声声便接过话:
“本公主认得你,你是石三居参领!”
石三居自也认得她的,慌张下马而叩:“原来真是七公主驾到!”
七公主笑靥如花,素手一抬,举止优雅而大气,道:
“石大人免礼。石大人辛苦!刚刚有人来报说大人不信柏都统的话,这真是误会了——石大人,这位当真是旃凤凤城的都统,本公主可以为其作证,至于柏都统怎就成了蒂和公主的侍从,其中道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本公主奉父皇之命欲去城外接旃凤女皇陛下。旃凤凤城大都督,也就是本公主的驸马,早已出得城去亲自护驾于女皇身侧,太子殿下的先锋迎接队伍也已出南门,四万京畿护卫会在倾刻间自南门而入,以最最隆重的国礼相迎女皇陛下。如今,时辰已然差不多,尔等即奉皇上之令前来开道,还不速速左右列队让道——”
帝王家的天之骄女,本身就有尊贵不可逼视的气质,而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却极为婉转的语气,将逼宫说成了护航开道,一时竟令铁铮铮的儿郎们面面相觑。
这是心理战。
石三居心头一凛,事情真假与否,至少已经起了震撼人心的作用,令他再不敢草蓄行事:公主所言若果有其事,太子殿下当真不在宫里,而在城外,而且手上还带有四万人马,那么,这场政变,胜算的机率,很难估算。
这到底是故布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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