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扶了扶身上的薄坎肩,牵着熙儿,步子优雅的往外头而去,玲珑跟在身后,看着孩子欢蹦乱跳的样子,心头便会想起那个死婴,心头免不得总会一跳一跳的疼。
东阁门外的青玦石径上,常原带了一干东宫卫士拦在那里,一大丛一人高的金榴丛掩去了那些人的身影,就听得有女子呜呜的声音传来,常原则无奈的劝着:
“几位,请回吧……但凡不是旃凤的使臣,没有皇上旨意,卑职不能给你们通传……既便你们哭死在这里,卑职也没法作这个主——喂,不能乱闯,皇上有过旨意,谁敢乱闯扰了主子静养,刀剑之下,不讲情面……”
很突然,一声惊呼响起,似有女子趁虚强入,边上的护阁的皆是百里挑一的卫士,铁枪一挑,就把人打了回去,伴着一声惨叫落地。
紫珞站定了,看得秀眉直蹙,平素时候,她最最讨厌底下人,狐假虎威,随意欺凌人,唇线一抿,不觉淡喝一句:“常原,发生什么事了?至于在这里乒乒乓乓直闹腾个没完没了么?”
等走过金榴丛,几张熟悉的脸孔随即映入眼底来。
来了一共有三人,都是熟人,一为程襄,一为采凝儿,一为锦儿。
来康城这么久,金晟很刻意让她见不到她们的面,故一直没让她们进宫,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窝蜂的全赶上了。
“怎么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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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紫珞不再是当初貌不惊人的小女子,绝色的容颜,配着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威慑之气,岂是这些深闺女子可以比对的?
紫裳凰冠,乌发斜挽,一副慵懒,满身尊贵,婷婷而来,傲骨立玉——
容颜不可比,气势不可比,地位自更不可比。
程襄看着这个女子,再自视自己虽是锦衣玉服,显露的却是满身落魄,想到自己当年的雄心壮志:嫁萧王,问鼎凤位,便觉得当时种种,与今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嘲辱——
正想着,却见秦紫珞急步上前将倒在草地上的采凝儿扶了起来,玉也似水灵晶透的脸孔上依约露出几丝关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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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后来到底还是要死要活的嫁给了金晟,可惜依旧遭冷落,徒担了虚名。
感觉到有人相扶,凝儿站稳后,心头正自悲切,想当初,自己是萧王身边的最得怜的小郡主,谁都要看她眼色行事的,十八年风水轮流转呐,如今,不行了,再没有人卖她账了。
“谢谢!”
凝儿道了一声谢,抬头时,看到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疼惜自己的“君墨问”,只不过曾经的“君墨问”,一身男儿装,玄衣墨袍,手持玉萧,英姿飒飒的不得了,今时的“君墨问”,红颜倾城色,纵然年岁近二十有七,容颜却若艳鼎盛绽放的牡丹花,妩媚高雅,娇妍独芳。
凝儿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儿,双眸不觉一红,鼻尖生酸,委委屈屈的便叫了一声:“君大哥……”
她还若以前在北地一样,叫她:“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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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感叹,这孩子到底也懂得使心计了:她想博她怜惜——
这样的语调,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紫珞恍惚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种种,昔时拉着她的衣襟,埋怨金晟欺负人的小丫头,如今出落成一个不打折扣的大姑娘了,只是谁能想到,多年以后,她们都嫁给了金晟。
在古封建皇朝,这样的事很寻常。
与紫珞而言,这事,很难堪。
明明是她与金晟两情相悦,却演变的好像是她在抢她们的丈夫。
唉,好吧,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紫珞伸手揩去她脸上的灰尘,微笑如花:“嗯,凝儿,好久不见……”
话未说完,跟前的人儿噗通跪下,惨兮兮的叫出来:“君大哥,凝儿知道错了,求君大哥在皇上面前说说情,别赶我回草原……”
满肚子的委屈无处申诉,想她采凝儿是晟哥哥自小宠着长大的,小的时候,他待她是那么的好,现在全变了,再不疼她,再不理她——
可是,她就是喜欢晟哥哥啊!
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喜欢入了骨髓,就像吃了罂粟,怎么戒也戒不掉。
她熬了那么久以后,终于嫁给他,怀着无比的欢喜之情嫁来康城,原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可惜,自她嫁过来以后,却再难见他一面。即便见到了,他看她的眼神也再没有一点点疼爱。如今居然还要将她赶走——
她受不得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待续!
正文 萧王妃日记:心心相映,此情坚如金 29
紫珞没有马上拉她起来,而是眯起美眸,缓缓露出几疑惑之色,随即看到了程襄和锦儿脸上那悲怆的神色,锦衣华服掩不了她们眉目间的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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