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榆还想再试探一下,却见面前之人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谢璟的耐心已经磨得差不多了才舍得开尊口:“有完没完。”
“皇上可还记得之前南域使者进贡的幽舌兰。”
她终究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嗯。”
谢璟似乎并未太大兴趣,懒洋洋应了一声,然后继续闭上了眼。
“它在哪里?”
桑榆一定要问出幽舌兰的下落,不然这偌大的皇宫她又该从何处开始找。
“库房。”
谢璟只记得这么多了,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长臂一揽,将人圈入怀中。
突然之间的举动弄得她愣住了,不知所措的僵直了身体,却听见耳畔传来谢璟平静的声音:“再乱动朕就不想睡了。”
“……”
桑榆立马老实不动了,只是身体依旧绷得紧紧的,像一块木头,一动不动的。
夜半,一阵风吹来,窗棂被吹响,发出细碎的响声,吹灭了最后一丝光亮陷入黑暗中,唯独一道月牙儿挂在天际,散发着朦胧而柔和的光芒。
直到翌日,窗棂微启,外面透进来阳光,照在地板上,泛着浅浅的光芒。
谢璟缓缓睁开双眼,黑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消散,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桑榆,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晚的话还言犹在耳,心底某个角落忽然柔软下来,有些眷恋,又有些怅惘。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虚假的谎言包裹着一层糖衣,揭开后还是苦涩的。
清醒后才发觉还不算太晚,谢璟看得出来她是因为有求于人才会说出那些甜言蜜语,并非真心。
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在心底产生一种期盼,期盼谎言成真又惧怕谎言破裂,两者之间纠结万千。
这种念头简直太过荒谬,就像是痴心妄想,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俯瞰苍生,哪怕只是一场梦,也是奢侈。
桑榆一向睡眠浅,到了这个点儿也该醒了,微眯一下眼就睁开了,看到那张熟悉的臭脸,她就知道谢璟已经酒醒了。
“皇上早。”
谢璟收回阴测测的目光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经日上三竿,不早了。”
日上三竿了?!
她记得自己起床也挺准时的,怎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今日是休沐,不上早朝。”
谢璟难得心情愉悦,连带着看人都顺眼多了。
每到休沐的时候他才有时间这么放松一下,不用去上朝,也不用面对那些烦人的事务。
“更衣,陪朕走一趟。”
谢璟已经起身,掀开被褥,把她也拉了起来。
桑榆磨磨蹭蹭起床,熟练地更衣过后才想起来问:“去哪?”
她还要去库房找幽舌兰,不过看谢璟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就只能避免打草惊蛇。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桑榆跟着谢璟出门竟然一路出宫了,坐在马车里眼巴巴望着外面的景物,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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