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赶到伏俟城时,天空中的太阳已渐渐西斜,胯下那匹马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走不动了,前膝一弯,跪倒在地。
慕延心头一惊,赶紧抱着宪嫄飞身而下,双脚刚一落地,便一刻不停地径直往尊王宫奔跑而去。
刚到宫门口,慕延心急如焚,赶忙吩咐道:“快将钟太医叫来,再叫灵儿过来!”
侍卫回应道:“是。”便分头匆匆去叫人。
慕延将宪嫄轻轻放在榻上,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说道:“宪嫄,你千万要挺住,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了。”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害怕会失去她。
不一会,宪嫄昏迷期间一直服侍她的侍女灵儿快步走了进来。
她刚要行礼,慕延急忙挥手阻止道:“快将宪嫄的湿衣换下来,检查她伤在何处。”
灵儿应道:“是。”便将帷幔放下,将宪嫄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脱了下来,当看到她臀部上的伤时,灵儿不由得惊叫出声。
慕延一直背过身子,听到灵儿的惊呼声,不由得猛地转过身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侧过身子问道:“她到底伤在何处?”
“回可汗,宪嫄姑娘臀部有大面积的破皮和出血,而且整个身体滚烫得犹如山芋一般。”
听到宪嫄伤得如此重,而太医还没到,慕延心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怒声大吼道:“钟太医怎么还没来?”
这时,一名老者提着药箱,脚步踉跄,气喘吁吁地迈入尊王宫,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他不停地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
不等他发话,慕延如同看到救星一般,一把拉着他走到床边,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钟太医,你快看看,宪嫄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钟太医来到床边,大口喘着粗气,坐在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凳子上后,灵儿将宪嫄的一只手递到帷幔之外。
钟太医坐着定了定神,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细心地把了把脉。
慕延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钟太医道:“可汗,这女子是否还有外伤?”
慕延道:“是,应该是受了极严重的杖刑。”
听了可汗的话,钟太医神情凝重地说道:“此女子脉象洪数,乃是外感风寒,邪气入里化热。又因杖刑重伤,气血瘀滞,经络阻塞,以致高热昏迷,情况甚是危急。”
“那可有治疗之法?”慕延的心悬了起来。
钟太医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风险极大。需先用针灸之术疏通其阻塞之经络,再以猛药驱其体内之热毒。
然这猛药药性甚烈,稍有不慎,便会加重病情,危及性命。”说罢,他担忧地看向可汗,等待着他的决定。
慕延听闻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眼神坚定地说道:“钟太医,只要有一线生机,你就放手一试吧。”
钟太医微微点头,打开药箱,先是取过纸笔写了一张药方,让灵儿赶紧到药局去取药并进行煎熬,接着取出了针灸用具。
慕延掀开帷幔,只见钟太医手指轻捻银针,眼神专注而凝重,精准地刺入宪嫄身上的穴位,动作沉稳而熟练。
慕延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一根根银针落下,宪嫄的眉头似乎微微皱了皱,慕延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钟太医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汗珠。
灵儿赶到药局时,恰巧碰到太后的贴身丫鬟琉珠。
琉珠见到灵儿,热情地询问:“灵儿,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这是要做什么呀?”
灵儿喘着粗气回答道:“我奉可汗之命来抓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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