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河里哀嚎,就都不能哀嚎。鬼鬼们的心里委屈啊,到底是哪个不怕魂飞魄散的在珍珠大人——因为珍珠到处嚷嚷,地府就都知道她改名了——的面前乱说话,害得大家这么辛苦。
都变成鬼了,想想当人当畜生的时候那么辛苦,又觉得鬼生难过,哭一哭嚎一嚎怎么了?现在他们都要做一个文雅的鬼,实在是太难受了!可这是酆都大帝下的令,没有哪个鬼敢顶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来违背的。
对于酆都大帝而言,他只是把魂魄给打散了,送去轮回的时候,只要还能是个完整的生命,那就没有差别。但是对于鬼们来说,那就很有差别了,于是他们只能乖乖听话。
至于十殿阎罗和七十二司,那就更不必说了,自然也都是要听话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过,事情的起因并不是有人在珍珠的面前胡说八道或者鬼哭狼嚎,而是因为酆都大帝的一个猜测。嗐,谁让往生花出现在地府的那一刻,就是酆都大帝看着长大的。
而唯一能够化为人形的珍珠,在酆都大帝的眼中就是自家孩子,再加上她心性单纯,就一直护着,也就护习惯了。于是,本该是高高在上的酆都大帝,在某些时候会有点像是护崽过度的鸡妈妈。
虽然常被泰山府君嘲笑,但酆都大帝却从来不改。上万年来,除了地府事务,他就这么一个在乎的存在,自然是要多看护着点的。要不是在珍珠去人间的时候,地府深处的千年恶鬼开始作乱,他也不会挪开目光去处理事务去了。
这一挪开目光,倒是叫珍珠跟着学了些滑头的本事回来了。哪怕酆都大帝被珍珠的“甜言蜜语”说的心花怒放,但他也是不会承认的,反而说是珍珠变得滑头了。
对此,泰山府君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老朋友除了地府事务,所在乎的也就这么一个珍珠,他也是偶尔嘲笑两声,没有要管的意思。
更何况……泰山府君笑了,他们地府的珍珠可是金贵得很,她是后土娘娘留下来,是唯一能够在地府盛开的花。
离开了地府,姜令瑶一个晃眼,就发现他们又站在了泰山脚下的那个小山丘。她叹了一声,“没有想到珍珠是地府的往生花所化,我之前还以为能够带着她和我们住在一起呢,和以前一样。”
哪吒的嘴角抽了抽,说道:“也没有办法,珍珠身份特殊,是离不得地府的。”他可是在李优昙的记忆里看见了,珍珠只要一出现,阿瑶的心神就会分出大半在她的身上,弄得李优昙郁闷不已。
他可不想像李优昙一样,经常只能够看着珍珠和阿瑶一起,自己独自郁闷。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既然珍珠有地方去,他觉得还是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
“唉,也是。”虽然姜令瑶很希望珍珠可以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既然事实不允许,她也就只能叹息一声了。
倏地,有一点凉意落在姜令瑶的脸上。她抬头看去,天上开始落雪了,纷纷扬扬的。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接雪,“夫君,你快看,下雪了。”她伸出双手,认真地接着雪,满眼的笑意。
“是啊,下雪了。”但是哪吒却没有看雪,满心满眼的就只有姜令瑶。
“夫君。”姜令瑶猛地转头,而后便一头撞进了哪吒那双含情的眼眸中。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开始有些发热。“你在看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不知道亲近过多少次了,但有的时候,她却还是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羞怯不已。
“我在看你。”哪吒上前,双手扣住了姜令瑶的双手,温柔道:“冷吗?”
姜令瑶摇摇头,笑着说道:“我现在又不是凡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接一点雪而冷呢?”
哪吒笑而不语。他自然知道的,只是担心她的想法占了上风,便时常会忘记这一点。
“我们……”姜令瑶正要说话,却听见风传来了一些声音。
“垛,垛,垛,哪阿母田螺壳,叮,叮,叮,哪阿母田螺精。”
“我阿母不是田螺精。”
“就是就是,我阿父阿母都说了,你的阿母就是田螺精,他们都见过的。”
“没错,我阿父阿母也见过的。”
“你们胡说!”
好像是几个小娃娃吵起来了,或者说是几个小娃娃在嘲笑其中一个小娃娃。而原因,就是他们都认为其中一个小娃娃的母亲是田螺精。田螺精啊,这很难不让姜令瑶想到某个神话传说。
于是,她的好奇心就起来了。她的双眼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哪吒,眼底满是祈求。
虽然是因为他们有法力,所以才能够听见被风送来的那么远的声音。但是他们有法力,来去自如,一眨眼就能够去到声音的来源处,半点不费事。所以,姜令瑶是真的很想去看看。
哪吒:“……”他的心中轻叹了一声,“好吧,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何事。”看来,即便没有珍珠的打扰,也会有旁的事情来引走阿瑶的心神,例如现在。
“夫君最好啦!”姜令瑶高兴极了,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侧脸,“我最最喜欢夫君啦。”
嘻嘻嘻,给夫君灌个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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