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姜月盈心中满是不解,她是想回与宋景泽共同生活的栖云院的,那里承载着两人的回忆,一草一木都藏着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母亲的伤痛,并不比你少半分。这几个月,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接受大哥离去的现实。若你回去,两人难免触景伤情,整日以泪洗面。”
他虽有自己的私心,但担心母亲,也是事实。
姜月盈闻言,神情一黯,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母亲的感受……”
她顿了顿,再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我不住家里便是。我可以住在城东,那里离景泽的坟茔近些,方便我去看他。也许在京城,景泽就会来我的梦里见我了。”
此刻的姜月盈,脸上重新焕发出些许神采,仿佛去看宋景泽,并非去祭扫坟墓,而是去见那个依旧鲜活、在那儿等候着她的爱人。
宋眴看着她,心中复杂,却仍坚持道:“住城东可以,但你要去看大哥,必须由我陪同。”
“这又是为什么?你去岂不是多余……多此一举吗?”姜月盈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宋眴显然听到了她的话,长叹一口气,才使得自己能心平气和地与姜月盈继续说:“我们本就是悄悄回京,若让你独自外出,你怕是一日都不会落下。母亲若是察觉,岂不徒增伤感?”
“我会小心的,不会让母亲发现。”姜月盈仍试图争取。
“不行。你无事便待在宅子里,想去哪里,等我得空自会带你去。若你不同意,我便不允你回京。而我若不同意,你定是回不去的。”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非得这样吗?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姜月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不对。
宋眴神色未变,淡淡道:“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待母亲情绪稳定些,再作打算。”
“行,我听你的,就这么办。”
姜月盈想着,自己本就可以不出门。之前瘫痪的那几年,还有和宋景泽在一起的十一个月,她都没觉得不出门有什么难熬的。
两人商议妥当后,姜月盈再次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羹汤,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开口问道:“小叔,你该不会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吧?”
要是那样,三个月下来,她只能去看宋景泽三次,实在太少了。
“不会。”
“那就好。”
姜月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你要是能来看我两次,三个月我就能出去六次;要是能来三次,我就能去看景泽九次。”
姜月盈自顾自地说着,压根没留意宋眴的表情。
此时的宋眴,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僵硬,举起的筷子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要求三次是不是太高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母亲肯定又要给你安排相亲了。要是不方便,你就别来了,让青峰带我去就行。总不能每次你好不容易休沐,还得陪着我。”
“让青峰去?”宋眴重复着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对啊,青峰是你的亲信,他办事,你肯定放心。”姜月盈不假思索地应道,她还觉得自己这主意挺妙,让青峰来,说不定自己还能多出去几次。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宋眴已经黑了脸。
“姜月盈,在你眼里,我和青峰没什么区别吗?”宋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她竟觉得谁带她去都无所谓,还让他别去了?
“啊?当然不一样了!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姜月盈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宋眴为何突然又不开心了。
“哪不一样?!”宋眴追问道。
“你是家人啊。小叔,你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现在在找借口吵架?”姜月盈还是一脸懵懂。
“算了,我吃饱了!”
宋眴心里憋闷得慌,可这情绪又没法对姜月盈明说,只能起身作罢。
姜月盈一脸懵,但是一个人继续吃,用膳后,便回到了芳菲苑,与穗穗和绿茵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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