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一路拉着姜月盈往府里走,直到进了门才发觉宋眴仍站在原地,未曾跟上。
“眴儿,怎么还愣在那儿?快进来,先用膳。”宋母回头招呼,语气中满是关切,却未曾注意到宋眴脸上微妙的变化。
“是,母亲。”
宋眴应声,步履从容地跟在两人身后。他步伐稳健,很快便缩短了与姜月盈的距离,几乎贴着她的背影行走。
姜月盈只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她强作镇定,继续前行,努力忽略那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然而,内心的紧张让她的脚步变得虚浮,上楼梯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就在她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迅速伸了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腕。
宋眴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而冷冽:“嫂嫂,小心!”
本应是礼节性的虚扶,宋眴却直接握紧了她的手腕,力道隐隐加重。
姜月盈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心中愈发慌乱。
宋母在场,他竟敢如此放肆?
她迅速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平静地抽回手,语气疏离而淡然:“多谢小叔。”
宋眴的手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姜月盈此刻的态度,一如从前在宋府时那般从容,敢擅自回来,却无半分心虚。
很好,看来她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宋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宋母见两人依旧如从前那般疏离相处,未曾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笑着招呼道:“好了,快进来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花厅内,宋母居中而坐,宋眴与姜月盈分坐左右。宋父因外务未归,妹妹宋诗雅亦在同窗的生辰宴上,尚未回府。
“月盈,先前你那般,母亲也是无奈,才将你送走。母亲心里也舍不得你啊。”宋母本欲招呼两人用膳,但看着姜月盈,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
“是月盈那时不懂事,让母亲忧心了。这两月在外,月盈日夜思念母亲,只盼能重回府中,继续侍奉母亲。”
姜月盈低垂着眼眸,只敢望向宋母,不敢与宋眴对视。
“这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宋母拭去泪水,也不想几人一见面,便哭个不停。
“多谢母亲。”
姜月盈见宋母依旧待她如初,心中感动不已。
宋母待她如亲生女儿,她怎能辜负宋母的信任,与宋眴再有半分不清不楚的纠葛?
这时宋母转而看向宋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掩不住关切:“眴儿,这趟辛苦你了。不过方才在外面,你嫂嫂回来,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是儿子的疏忽,一时忘了告知母亲。”
他的确是疏忽了,误以为她乖巧顺从,却未料到她早已暗中筹谋,甚至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
宋母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若是往日,宋眴多半只是点头应下,今日却主动认错,倒是少见。
不过,她只当是二儿子因长兄不在,愈发体贴懂事了。
“好了,先用膳吧。你们这么晚回来,菜都热过一遍了。”宋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动筷。
几人拿起玉箸,与往日那般安静用膳。
桌上菜肴虽丰盛,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微妙的紧张。
姜月盈低垂着头,目光始终停留在碗中,眼前的菜肴是什么,她便夹什么,动作谨慎。她不敢抬头,生怕与宋眴的目光相遇。
好在宋家用膳时向来沉默,她才觉得这压抑的气氛稍稍得以喘息。
宋眴用完膳,便起身离席,临走时只淡淡向宋母打了个招呼:“母亲,儿子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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