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弼、君亦止、云乐舒、晏子缪、蓝玄外,船上还有舵工四名,四名摇橹主力,一位厨娘,一位随侍婢女,以及数名护卫。
其他人已先一步登船等候,君亦止与云乐舒上了船,船才驶离渡口,顺风南下。
船下本开槽以充货舱之用,但只放了张弼的几大箱药,以及船上一行人一应所需之物,顺风顺水而行,摇橹的船夫大部分时间都无需出力,船亦比其他货船要快得多。
甲板上有数间房舱供人起居,君亦止与云乐舒的房间相邻,蓝玄、张弼与晏子缪住一间,其他的一间为厨房,另一间供其他船员临时休息。
“爹。。。。。。我们要回京了。”云乐舒坐在床头,摩挲着装着罗不悔骨灰的金斗瓮,神情平静无波。
她起身,信步到窗前,看着江潮连水平,波上舟楫摇,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看到日暮时分,丫鬟阿兆送了膳食来。
阿兆芳龄十七,比云乐舒矮一个头,生得手脚秀长,肩薄腰瘦,标致的瓜子脸上双眸灵动,眉儿弯弯,唇瓣有些厚,徒增了几分厚朴,着一件滚边褙子,露出两截水蓝的棉袖。
天气尚寒凉,她却好似不怕冷,将两侧袖口挽起,显得极干练爽落。
“姑娘,该用膳了。”阿兆的声音甜美,一如她淳朴伶俐的形象。
云乐舒才从满目的霞辉中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阿兆一直在后厨帮厨娘整理碗具杂物与瓜果粮肉,云乐舒上船这么久她都未有机会一见。
乍见美人悠悠转身看向自己,便只捧着膳食呆呆地半张着嘴,一时竟忘了反应。
似蹙非蹙两弯眉,点点春水映双眸,鬓发如云掩玉面,唇色微浅显病容,可尽管病恹恹的,也当得起清逸绝尘四字,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你叫什么名字?”云乐舒徐步桌前坐下,微微扬起头问她。
“啊?哦,我叫阿兆,姑娘。”她甫一开口,阿兆便更加手忙脚乱。
要知道,她可是活了十七年都未曾见过这样的大美人呢。
阿兆将膳食一一摆到云乐舒面前,便站在一旁伺候。
“阿兆?这个名字很好听。”云乐舒朝她淡淡一笑。
生得美貌还不摆架子,阿兆忽然对云乐舒有了极大的好感,见她言语亲和,自己便不再拘谨。
“谢谢姑娘夸奖,我也很喜欢阿兆这个名字,阿娘说生我时下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她本来想要叫我阿雪的,是阿爹说雪字流俗,还不如叫阿兆好听,阿娘终究也拗不过阿爹,我便叫了阿兆这个名字。”
阿兆口齿清晰,声音清脆,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她顺口道出自己名字的由来,说罢后又略感冒昧,怪自己管不住这话痨的坏毛病,偷偷去瞄云乐舒的反应。
云乐舒并无被叨扰的不耐,只是迟滞地捧起瓷碗,看着桌上的菜发怔。
桌上摆了几碟小菜和点心,是她平时爱吃的,可是她拿起碗筷时,却没有半分胃口。
又想起自己总在给君亦止添麻烦,若连吃饭这样的小事都要人家为她操心,未免作害过甚。
她拧眉,胡乱夹了口菜,略显艰难地吞了几口粥。
“姑娘,要不要阿兆去厨房要一些别的菜过来?”阿兆看出她食得尤其勉强,询问道。
“不用换,我只是没胃口,这些菜我是喜欢的,我可以吃得下。”云乐舒为了使她信服,又夹了一筷子酱肉丝放进嘴里,缓缓嚼了起来。
“你随我们到京都去,来回路程大约小一年之久,你父母如何放心得下?”云乐舒以为阿兆也是何坚的家仆。
阿兆一滞,然后笑道,“阿爹阿娘早已没了,我十岁起便入了闲引阁,此番被君上择来伺候姑娘,大概会与子缪哥哥一样留在京都吧。”
“对不住,我无意触碰你的伤心事。。。。。。”云乐舒怜悯地看着她,略显无措,眼底浮现出悲伤。
阿兆来前已从晏子缪那里得知云乐舒的一概情况,知道她自小失恃,日前又才没了父亲,可谓与她同病相怜。
她忍不住宽慰道,“姑娘别自责,我想得很明白,那些年吕氏当权,我们活得极其不易,阿爹阿娘是纯善老实之人,被豪绅地主敲骨榨髓,活得连牲畜都不如,活着也是受罪,去了反是解脱,而我,刚开始确实很痛苦,但逐玉大人将我捡回闲引阁后,我便跟着阁中前辈们习文断字,操练武术,与他们一起做买卖、出任务,过得可有意思了,我阿爹阿娘看到这样的我,定然也十分欣慰。”
阿兆眯眼笑的模样像极了一朵绽在枝梢的海棠花,明媚得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花开之前那番凌寒忍霜的凄苦。
云乐舒看向阿兆的眼神里充满敬佩。
她崇慕阿兆身上那种仿佛只有被淬炼过无数次才能拥有的坚韧乐观。
她不停在想,自己这样胆怯无用,避世悲观,总在害怕彷徨,如何才能拥有阿兆这样的的勇气呢?
她与阿兆很是投契,二人竟不知不觉聊到更阑漏尽时。
君亦止亥时便想过来了,可从房中听得隔壁二人畅语未停。
难得见云乐舒有兴致与人说这么多的话,他自然愿意给她们留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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