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得你夸我一句,倒也是难得。”君亦止拂衣坐下。
桌上摆着一盆冰水浸着的梅子瓜果,隐隐嗅得果香悠悠。
“技不如人,输也要输得体面些,给对手一句真诚的赞美又不难。”云乐舒从瓷盆中捞起一粒多汁的梅子,放在掌心把玩。
君亦止含笑看她,“你错了,方才我只是在和你的笛,你我并非敌手,何来输赢?你的笛声配上我的琴音,能得几缕绕梁余韵,我的琴音裹住你的笛声,又添几分欢俏清脆,要的便是彼此互补的效用,你的笛也吹得极好,不过就是病了些时日,气息还有些不足。”
云乐舒亦觉是这个理儿,但想着方才自己为了逗弄他,自己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又觉得悻悻的,只问他,“你这手上的药才停了几日,方才这么急促地拨弦,无碍吧?”
君亦止将左手正反翻过,略挑了挑眉头,好似暗中忍痛的模样,“既是测验,自是用尽全力才能展现真实的愈合情况。。。。。。”
娇小玲珑的玉手,湿漉漉的,包裹着一粒饱满的梅子,熟透的梅子黄澄澄的,在她不甚宽阔的掌心转动,像顽皮小儿手中缓缓滚动的手鞠球。
话未说完,云乐舒已蹙着眉丢下手中的梅子,复捧起他的左手翻来覆去地看。
她捏了捏他略显硬实的掌心,“痛吗?这般猝然用力,也不知道会不会伤筋动脉,能使上力吗?你真是的,我方才不过逗你玩,你怎么能真的就忍着痛附和我呀?”
张弼恰从另一侧走来便见这幕,他一双眼睛似狐狸眼似的敏锐,看向君亦止的眼神略有些鄙夷,“啧,肋下那处伤就罢了,这手上的伤月前就好全了,实在装不下去才拆了的。”
堂堂一国之君竟要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来讨人姑娘的心疼,未免太有损皇家体面了。
犹是他声音压得极低,晏子缪与阿兆却听得真切,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后又咬着唇拼命忍着笑,实在忍不下去只好跟在张弼屁股后面回了舱房。
君亦止看她一脸着急,忍不住问,“你是真的对外伤急救一知半解?”
不然怎会任他与张弼红口白牙,说什么她便信什么,至今都还没发现他左手的伤痊愈了。
“从前就不肯好好学,每回随我爹下山,这种包扎处理伤口的脏活师兄又不舍得让我动手,我确实是不怎么会分辨伤口的愈合情况,也只晓得一些零散的急救知识,那伤若生在别人身上,又分辨不出入刀深度,亦无法通过疼痛感判定伤口的愈合程度,只大概知道伤口脱了痂才算好得差不多了。”
“你这伤倒是奇怪,痂早落了,却仍时不时地痛。。。。。。”
两双手相触生温,连带着云乐舒手上沾染冰水的凉意也消减了几分。
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她抬眸,突然瞥见他眼底的谑笑。。。。。。
“你骗我。。。。。。”有人后知后觉,恼羞成怒,又气又恼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某位瑟瑟发抖的病号。
君亦止颇感冤枉,初时云乐舒痛失父亲,身心俱伤,行船湖海之上,又勾起她曾经中箭落水的阴影,整日心悸多思,唯有他的伤能牵动她的心绪,他便借身上的伤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招也着实好用,屡试不爽,不知不觉就骗到了如今。
不过要说全然未藏一点私心却也不然,无法企及的月光偶尔洒落心波,无意荡起几丝涟漪,于他而言,是极美妙的一枕黄粱,亦是临近梦醒仍试图抓住的一丝绮念。
“你便看在我夜夜为你抚琴助眠的份上饶了我这次罢?”君亦止从瓷盆中捻起一粒黄透的梅子递到云乐舒面前以示求饶。
白皙的指托着金黄的梅果,是落在眼睫下一道养眼风景。
那美景的主人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眸里似蓄满泉水的白玉渠,明亮而清澈。
云乐舒垂眼接过梅子,嘟嘴抱怨,“真坏。”
梅子入口,贝齿轻轻咬破表皮,渗出汁水无数,甜中微微带着一点儿酸,惹得眼皮一颤,柳眉微蹙。
待酸味过了,便只剩清新的果甜香萦绕在舌尖,慢慢地润泽过咽喉。
“不知紫璃是喜欢酸的,还是喜欢辣的。。。。。。”云乐舒看着咬了一半的梅子,没头没尾说道。
“嗯?”君亦止依旧温温看着她。
“话本里说孕中若喜酸,肚中怀的便是男孩,若喜辣,便是个姑娘,酸儿辣女,或许有些依据。”眼眸流转,唇角微翘,似乎藏着一点雀跃与期冀。
“那你希望莫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瓷盆中的冰块渐渐化开,君亦止看向微漾的水面,那里倒映着半张瓷莹白小脸。
“嗯。。。。。。”她仰头看了看远山青青,近水粼粼,凝眉认真地想了一番,“若是寻常市井人家,生个儿子最好,不过这孩子既然生于王府,是个娇囡囡也极好,若看着她从肉乎乎的小团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娇滴滴地唤我姨母,扑到我怀里撒娇,是不是也不错?”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