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三姑娘咽了咽,被令窈不怒自威的气势震住,她明明脸上含着笑,却让人觉得后背发寒,这种感觉,只在宫中觐见圣上时才有过。
蒋三姑娘吞吞吐吐:“都是些狐媚之事,不说也罢。”
“狐媚?”令窈轻笑出声,懒洋洋从躺椅站起来,她扬起细长的脖颈,缓缓摘下鬓间的粉白缠枝玉发梳,往湖里一扔—“哪位公子替我捞捞发梳?”
四周皆是贵族男女们的船只,早在令窈露面时便已注意她。
名动天下的宸阳郡主,有名士之才,又有倾国之貌,即便她往死里造作,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令窈回汴梁那日起,满汴梁的贵族男子蠢蠢欲动,皆想一搏她的青睐,此刻机会在眼前,他们怎会错过?
一个皆一个的贵族男子从船里纵身跃下跳进湖里,争先恐后在湖中捞玉梳。
“我捞到了!”
“拿来,玉梳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玉梳是我的!”
一时间湖里几十个男子纠缠打架,船上的女子们目瞪口呆。
令窈扶扶云髻,笑靥娇艳,冲蒋三姑娘说:“瞧,这才称得上狐媚。”
蒋三姑娘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泛舟的兴致没了,令窈让人停靠岸边,不顾身后的呼唤,头也不回地走了。
新霜跺脚,对蒋三姑娘喊:“都怪你!你作甚要惹卿卿表姐,此事传到父皇耳里,我绝不会让母妃为你求情。”
蒋三姑娘后怕起来,忙地往船舱里躲。
宋花茗看直了眼,还没从令窈丢玉梳的媚态中回过神,怔怔对宋清影说:“莫说是男子,连我都要心动,祖姑母竟然不喜欢她。”
宋清影没有回应,若有所思望着令窈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因为她洒脱肆意,所以他才格外喜欢她吗?若我也是如此,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宋花茗以为自己听错:“小姑姑?”
宋清影匆忙掩了神色。
街道上,一辆奢华的宝盖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平稳驶去。
令窈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趴在木窗边往外瞧。绫帘松松垮垮地掀起,落在她头上,远远看去,就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当然了,是一颗漂亮的脑袋。
街上熙熙攘攘,赶集的人急着出城,与平日不同,今日路上的官兵格外多,一队接一队,仿佛在搜寻什么人。
是在抓逃犯吗?
令窈没放在心上,犹豫等会回了宫该做什么事打发时间。
是让东宫的舞姬排舞给她看,还是让宫人陪她捉迷藏?
令窈叹气,这两件事都做腻了,不如先不回宫,多在外面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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