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樊邵阳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身上依旧只之前的那一身衣物,西装外套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上面满是污渍和灰迹,白色的衬衫也是一样,领口和袖扣敞开着,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来的手臂上面,是一整片的血淋淋的伤口。
是之前仓库剧烈爆炸时,他抱着简慕清扑倒,赤裸的手臂就直接摩擦在了地上,皮肤被磨掉了一大块。
可是此刻的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痛。
简慕清进去了多久,樊邵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傻坐了多久。
他低着头,目光幽深如潭,他沉沉的盯着自己衬衫的下摆——白色的布料上,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这是从简慕清身上流出来的血。
樊邵阳垂放在大腿上的手,轻轻地颤抖着。
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从他心底最深最深处蔓延出来的。
樊邵阳深深地记得。他在仓库里抱住简慕清的时候,她的下…身,一整片的血迹,将他的白裙都全部侵染了,她的身上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就……就……像是……
樊邵阳的牙龈一紧,他说不出后面两个字。
不会死的,慕清绝对不会死的。
他的掌心里,砂砾和血液凝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遭受这一切的事情,也不要是简慕清。
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要简慕清此刻可以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算……就算她依旧是恨他的也没关系。
只要她还好好地……
樊邵阳垂着头,没人注意到他逐渐发红的眼眶。
桀骜不驯的男人,在成年之后,第一次湿润了眼睛,透明的泪水,直直的从他的眼睑落下。
樊轩阳也一样在手术室的走廊里,只是他是斜靠在转角的墙壁上,跟樊邵阳隔着一段些许的距离。
这个转角的尽头,是一间重症监护病房。
陈安然就躺在里面。
陈安然被简慕清保护的很好,她只是惊吓过度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
可是必须留在重症监护病房的原因是,她怀孕了。
怀孕不足三个月,本来就是危险期,又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动了胎气,为了保障大人和孩子的安全,所以必须留院观察。
陈安然怀孕了。
当医生告之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樊轩阳几乎是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心里,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白茫茫的抓不住什么恍然而动的东西。
这是他的孩子。
樊轩阳对于这个事实没有任何怀疑,当初床单上的那抹殷红,依旧历历在目,那个他酒醉而不能自醒的夜晚,陈安然赤…身…裸…体的模样,曾经断断续续的在他意识朦胧中闪过。
是他太粗心,还是她太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老天的故意作弄。
只是一个晚上,他们却已经珠胎暗结。
这个孩子……
樊轩阳的手,紧握成拳,各种挣扎和矛盾,他宛如囚笼里的困兽,在他的心里不断跟自己斗争着。
就在此时,樊轩阳的嗡嗡作响。
电话是钱嫂打来的,樊轩阳清了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起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钱嫂。已经忙不迭的把紧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钱嫂去接闪闪幼稚园放学之后,原本一切还好好的,可是五六点开始,闪闪就变得十分的异常。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紧张的不停的啃着手指甲,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钱嫂也跟着担心了起来,可是问他又哪里不舒服吗?闪闪就摇头说没事。
直到吃了晚饭之后,闪闪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情况开始变得更加严重。钱嫂一定要带着闪闪去看医生,闪闪却像是吓到了一样,缩在他和简慕清的卧室里,小小的人儿团成了一个小球,眼眶涨得通红通红的,眼泪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可把钱嫂心疼坏了。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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